“离别的离?”温禾问。
卫云澜点头称是。
哪个娘亲会给自己孩子取这么个悲伤的名字,不用想都知道是假名。
“我叫温禾,禾苗的禾。”
温禾没想着说假名,他要是想知道自己的消息,一会儿就能查出来。
卫云澜:“有劳温姑娘了。”
“明日我去郡里将这个戒指换钱,到时候再给你把衣服什么的买上。”温禾收起戒指道。
卫云澜摇头,“我这戒指上有特殊印记,你若是当了,会引来杀身之祸。”
温禾气了,“那你给我这个戒指干嘛?”
卫云澜淡淡道:“这是信物,凭借这个你能去沃云钱庄每月取五百两银钱,算作报答。”
五百两!不是一百两,还是每个月!
温禾幸福地有些站不稳。
“什么时候可以去取钱?”她声音里有些急切。
卫云澜心中冷笑,到底是市井小民,满身市侩气,见钱就眼开了,“等我离开后。”
温禾的期待再次落空,“那我岂不是坐在金山上要饭!”
只能看不能吃,这比没有更难受。
金山上要饭?卫云澜挑了挑眉,她倒是贪婪,一刻都等不了,他还能一辈子赖着她不走吗?
“约摸需要在你这叨扰一两个月。”
其实半个月后,他的暗卫就能找到这里来,情况会好很多,但目前他需要个养伤的地方。
“行吧。”温禾干巴巴道。
此时是寅时三刻,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柴房进进出出的,待在里面也容易让人发现。
一想到自己卧室让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住下,温禾心里很不舒服。
可谁能拒绝每月五百两的躺平日子,绝对不能让银子飞了。
“你上这屋睡吧。”温禾干巴巴地说道。
邀请他去女子闺房,卫云澜听完后眼神带着审视。
勾引他的女人太多,如此直戳了当让他进屋的,眼前女子还是第一个,果然是乡野村妇,不过几分姿色而已,他可看不上。
他眼中的轻蔑太明显,温禾气到翻了个白眼。
“你莫要误会了,纵使你有钱,也不是天下女子都要喜欢你,你于我而言与那些花花草草没甚区别。”
竟然敢把他这个太子比喻成花草,胆子真肥,卫云澜眼中有了怒气。
“多谢温姑娘了。”他讥诮一笑。
温禾不情愿地让开位置,“最里面的屋子,那里有地窖,方便你藏身。”
卫云澜没再搭话,抬步走到屋子里。
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与他在宫中闻到的女子脂粉香气不同,这股味道很自然,竟有点好闻。
温禾看着他走路的身影恍然大悟,之前总感觉他走路姿势怪怪的,带着一股震慑人的气势,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代的四方步。
能走出这种端庄持重的四方步,不会是她一开始想到的富商家嫡子。
很有可能是达官贵人家的嫡子,还是很受看中的,看他傲然的态度就知道。
所以杀他的人定也大有来头,想办了她这个小老百姓,简直信手拈来。
温禾心惊不已。
卫云澜进了屋,回头见温禾愣愣地站在原地,眼中有着极力克制的恐惧。
难不成在他身上看出什么了?明明上一秒还满是对他的不耐,转眼就变成害怕。
虽然她刻意隐藏了,可他一眼就能看透,毕竟他从小就学会了看人看事的本质。
“温姑娘,你不睡吗?”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睡。”温禾无意识答道,说完才发现这一问一答怎么像夫妻一样亲密。
卫云澜轻嗤了声。
温禾才发现他是故意调侃她的,真是十足恶劣的人,以后哪个女子嫁了他当真倒霉。
外面磨叽了一阵子,温禾进了屋,探了探头,确定卫云澜看不见她,她才快速穿好衣服。
再过小半个时辰,谢小薇就要过来送黄豆了,反正有许离这么尊瘟神在,她也睡不着,不如去做豆花。
屋里还有些金疮药,温禾想要许离伤快点好,好早日大富大贵,洗漱好后立马将药拿给了他。
卫云澜看着她又放回去的厚重刘海,不觉眉头一皱,好好的容貌非要这般折腾,当真难看极了!
离开屋子,温禾去了外面的铺子,替周大娘磨黄豆。
“阿禾,你要的黄豆。”谢小薇自外面进门,麻利地将篮子放到了灶台上。
“好嘞,谢谢你。”说话间,温禾推着巨大的石磨又绕了一圈。
周小薇皮肤白皙,瓜子脸,与温禾都是镇子上小有名气的美人。
但她打心眼里看不起温禾,温禾力气大得跟牛一样,整日穿着个粗布麻衣,还留着厚重刘海,怎么能与精心打扮的她比。
“昨夜你家灯怎么亮那么久?”周小薇放下篮子后,坐在凳子上问。
这镇子上的人就是这样,谁家有个动静他们就能立马八卦起来,这也是她不敢真挣钱的原因,挣了多少钱是瞒不住左邻右舍的,孤儿寡母的,钱多了反而有很多危险。
温禾不喜别人八卦,没理会。
见她不理会,周小薇忙道:“我担心你家里出事才问的,你也别介意,是我多嘴了。”
她一脸看戏的表情,哪有半点担心。
“去了一趟郡里,遇到一点事耽误上了。”温禾道。
千万别再继续问了,真烦人!
许小薇根本没有眼力见,反而假惺惺安慰:“秀才走了,你难过我是明白的,毕竟你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