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笔尖一顿,斜眼睨过来:“贴心?谁?”
边关月:”……“
盛淮安拒绝得不近人情,然而到了中秋,到底还是将她带上了。
她一副蔫蔫的样子,不知为何,盛淮安看得心烦。再者这些时日盛淮安习惯了她一身冷香萦绕,竟也不愿她一人躲开了去闹性子。
边关月蒙着面纱,端坐在盛淮安身后,一双眼兴奋地转来转去,笑意简直要溢出来。
宫宴时长不短,盛淮安怕她饿了坐不住,偶尔悄悄拈块糕点给她。
边关月不着痕迹地指向一处,轻声道:“还要那个。”
盛淮安看了那梨花糕一眼,没去拿,只道:“宫中不可贪食。”
身后人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他又补充了一句:“流心铺的梨花糕,出宫了再买就是。”
边关月双眼立马又亮起来,刚要说话,席间变故陡生。
舞姬正扭到盛淮安案前,骤然奏胡琴的乐师错了一音,那舞姬突然抽出腰间藏着的软剑,直直向盛淮安刺来。
盛淮安反应极快,一脚踢翻桌案,挡开舞姬。
剩下的舞姬也纷纷抽出软剑,就连旁边的乐师们也个个藏了匕首,脸上浮现杀意。
刺客们训练有素,皆为高手,尽管伤不了盛淮安,对付皇帝身边的侍卫却游刃有余。
御前侍卫保护不及,就在刺客细薄的软剑直直划向皇帝的喉咙时,盛淮安掠上前,堪堪以臂挡下这一击。
可紧接着,盛淮安的脸失了血色,麻木感迅速从伤口处蔓延,仅仅一瞬,整条手臂便已无知觉。
盛淮安快速往自己身上几处大穴点了几下,暂缓了毒素的蔓延。
然而如此一来,他的内力也无法施展,空有招式,不过片刻,就在刺客的围攻下落了下风。
又一柄长剑破空刺来,盛淮安咬牙,只能护住自己的要害,转身以背作挡——
耳边破空之声传来,然后是什么扎入血肉的声音,背后刺客闷哼一声,陡然倒下。
盛淮安转头,见边关月不知何时抢了侍卫的弓箭,此时眸子半眯,站在高处,一箭接一箭。
一弓十矢,箭无虚发。
她红唇紧抿,眼里微微泛着冷意,摄人心魄。
盛淮安心里莫名一空,突然想起战场之上举弓相向的少女。
他想要张口唤她,那位奏胡琴的乐师却骤然袭了上去。
边关月以弓作剑,二人交手间,她的面纱被乐师扯落。
那乐师看清她的面容,眸子一颤。
不知为何,他不再纠缠,反而退后几步,吹了个哨,扔出一枚烟雾弹。
边关月的眼前霎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同一时刻,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她跌入一个带着血腥气的怀抱。
“阿月。”
5
盛淮安一直在做一个梦。
边关月一身大红嫁衣,举弓对着他,眼神冰冷。
“阿月。”
她手指一松,箭矢毫不留情地钉入他的胸膛。
盛淮安猛然睁开眼。
入目是自己的房间,他微微一动,发现自己右手一直紧攥着什么。
他偏过头,边关月趴在他床边,似乎睡得难受,小脸皱皱巴巴的。
盛淮安收回手,动作极轻,却还是扰醒了她。
“你醒了?”
她揉了揉眼,“太医说毒素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剩下的都是皮外伤,我看了,伤口不深,但应该也是很痛的。”
往日盛淮安是不会把这点伤放在心上的,可此刻他却点了头,“是有一点痛,要不你上来再陪我躺一会儿。”
他长眸里蕴着什么,边关月看不太明白,但她向来很乐意粘着他,利索地脱了鞋躺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