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客厅打扫完之后,舒年开开心心的把自己以前偷偷买了藏起来的小挂件,全部拿了出来,挂在了墙上。
有粉红色的小胖猪,有白色的大耳朵兔,还有天蓝色的小海豚……
靠近玄关的墙壁上,像是动物开会。
舒年开心的退后两步,双手背在身后,认认真真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自己的家里可以挂这些可可爱爱的小东西,当时师太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哭着不愿意回,师太骗她说,妈妈为她准备的房间,墙壁上,天花板上,都挂着可爱的小动物挂件。
没想到回家之后。
不仅没有整屋子的挂件。
根本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
舒年在家里住的杂货间堆满了杂物,除了那张一米二宽的小床,再也没有她的任何东西了。
不过现在好了。
她可以满足自己小时候的心愿。
虽然房子是租来的。
可是生活不是。
快乐也不是。
忽然。
舒年想起傅宴深来了,这人自从生气进去房间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舒年思索一番。
走去了厨房。
一个小时后,舒年笑意盈盈的端着木盘走进房间。
傅宴深斜着倚在床上,眉目凝着,不知道为什么,带了几分狠意。
使得眼角处的一点点泪痣越发鲜活。
以前在尼姑院,每年那么多香客上山礼佛,她见的人多了,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只是现在看来,这人脸色有点臭。
舒年收回视线,把盛放的食物的木盘放在床头柜上,“诺,这是你要的燕窝和黑咖啡。”
傅宴深头也没抬,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手机屏幕已经暗淡下去。
没有任何光亮。
死气沉沉。
犹如傅宴深现在的脸色。
舒年坐在床边,傅宴深洁癖发作,蔑了她一眼,“出去。”
他态度极差。
没想到,舒年丝毫不生气,像是给炸毛的野猫顺毛,“我说几句话就出去的,傅先……傅宴深,不吃饭会得胃病,我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好多人都是得了不治之症之后才想起去庙里烧香拜佛,其实无济于事。
师太说,人活在世上,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健健康康的未来才会有无限的可能,你生我的气,你可以凶我两句呀,如果你憋在心里,还绝食,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愚蠢的。
好啦,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最后,我在茶几上放五十块钱,你晚上拿钱出去吃饭,我下午去我妈那边,要工作到晚上回来。”
傅宴深根本不搭理她。
舒年惺惺的笑了笑,挥挥手,“晚上见。”
说完。
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傅宴深这才抬眸。
刚刚皱起来的眉头,此时此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呵!
还能装多久?
冷不丁的,手机里传来宋书的声音,“我说傅三少,你故意不挂电话该不会是有意向我炫耀,你这小媳妇儿多温柔体贴,乖巧懂事吧?”
宋书真是日了狗了。
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就被傅宴深这个混蛋给糟蹋了?
想到那天被傅宴深匆匆叫过去,和舒年的一面之缘。
宋书就忍不住感慨。
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竟然会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透亮,就像是从来没有被这浑浊世间污染过似的。
傅宴深不满的轻嗤。
宋书灵光一闪,“我的大少爷,你不会还在怀疑舒年?”
傅宴深冷哼。
宋书熟悉傅宴深的过往,想到他曾经的经历,宋书的语气沉了几分,“或许舒年是真心对你好。”
傅宴深眯了眯眼睛,“宋书,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会无条件的对另外一个人好。
若有。
那便是隐藏着天大的阴谋。
宋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兴许,她是给你的回报?”
回报?
是么?
傅宴深翻了个身,“晚上有局吗?”
宋书诚恳的说,“当然,每天晚上都有,但是现在你和我们不一样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你老婆怀孕了,你晚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多好啊,这些局,都是我们孤家寡人的抱团取暖。”
傅宴深言简意赅,“七点接我。”
宋书:“……”
吩咐完之后,傅宴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燕窝粥和黑咖啡上。
他端起燕窝喝了一口。
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这燕窝的味道,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错,只是比他平时喝的有点厚,估计燕窝放多了。
他又尝试端起黑咖啡。
抿了一口。
味道比黑咖啡更苦涩些,倒是符合他的口味。
——
舒年下楼扔垃圾的时候,被路边的老人家喊住。
舒年转过身。
只一眼。
就认出了老太太是傅宴深的奶奶。
小姑娘立刻开心的跑上前去,“奶奶,您来了,您怎么不上楼?”
傅老太太讪讪然。
是她不想嘛?
当然不是,是她不敢。
她已经答应孙子不插手他的任何决定,万一被那小疯子知道她出尔反尔,再威胁她的重孙儿怎么办?
老太太拉着舒年的手,越看这姑娘越喜欢。
老太太经常会去寺庙礼佛。
所以很讲究佛缘。
她觉得,自己和舒年这个姑娘,就是有佛缘在。
“年年,跟着这个小疯……臭小子真是委屈你了,连住的地方都是你出钱租来的!”真是的!也不知道那个小疯子又犯了什么病,美其名曰非要考验年年。
“奶奶,您别这样说,我没有文化,工作也不好,傅先生不嫌弃我就好了,而且傅先生看起来就是人中龙凤,能力不凡,我相信度过瓶颈期,他一定会重新回归正常工作。”
“年年,你能这样想,奶奶很感激你,只是宴深脾气不好……”
“没关系,奶奶,我脾气好,我会包容他的。”
“年年,奶奶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奶奶,你言重了,我们是夫妻一天,就要相互扶持一天。”
老夫人目光慈爱的盯着舒年,拉着她的手,“年年,那个臭小子没少烦你吧?”
舒年笑着摇头,“没有,就是……傅先生的口味很挑。”
一听这话。
老夫人暗暗的咬了咬牙,就知道这个小混账又在没事找事儿,“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舒年迅速摇头,一副怕老夫人错怪傅宴深的模样,“不算为难,因为我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她从卧室出去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红着脸偷偷蹲在门口,隐隐约约听到傅宴深说了几句话后,就响起来了吃东西的声音,她没听到摔碗的声音,就说明傅宴深觉得味道还行。
老夫人被舒年笑容逗笑,“哦?我们年年怎么聪明化解的?”
舒年小声说,“我用银耳给他做了燕窝粥,我用大红袍茶叶给他煮了黑咖啡。”
老夫人一怔,旋即慢悠悠的悠扬着笑了起来,“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