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宝贝儿子,妈带你去吃席。”
姜姒挥了挥手,轻车熟路的向着学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姜九琛弯了弯唇,一边嘟囔着“谁谁你儿子”,一边黏黏糊糊的抬脚追上去。
考虑到姜九琛天天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姜姒合计着他吃腻了食堂,所以打算带他吃些好的。
静安西路这家酒店的会员卡还是姜姒出国留学前办的,位置僻静菜色也好,两个人点了四个菜一共花了三百九十八,姜姒捏着会员卡顿时觉得有些肉疼。
“以前明明没有那么贵的。”
姜姒感觉像被人背刺了一样。
“像相恋多年的男友突然劈了腿。”
姜姒一边念叨着一边给他夹菜:“那种感觉你懂吧。”
姜九琛吃的很慢,慢条斯理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漫不经心的贵气。
姜姒不止一次的感叹,若是在孤儿院里,姜九琛这种吃法能把自己饿死。
听她这么说,姜九琛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懂。”
姜姒:“?”
见她疑惑,姜九琛红着脸戳着盘子里的牛排:“我没有女朋友。”
姜姒:“……”
她咬了一口虾仁,忽然福至心灵:“呃……男朋友也行。”
大男孩捂着脸突然破防:“……姐,你天天都在看些乱七八糟的什么?”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殊不知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对面包间某个人的眼里。
“真巧。”
纪兆阳给自己倒上一杯白开水,眸光带笑的看着对面笑意盈盈的某人:“她对面那个男生,看起来还没成年吧。”
语气中大有看热闹的成分在。
薄烬延怎么会听不出他言语里的挑拨离间。
挺直的脊背往后一靠,清冷的眉眼仿佛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怎么?盛溆又招你烦了?”
纪兆阳一噎。
又想起了那宿醉以后大吵大闹的糟心玩意儿。
薄烬延一把拿下双杀,看起来没半分高兴的样子,眸光越过他淡淡的投向外面。
包间和他们吃饭的位置相隔不远,从薄烬延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姜姒脸上的笑容。
不同于昨日刻意化的浓妆,今天的她素面朝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衫,清纯的像个大学生。
对面似乎是很亲近的人,两个人有说有笑,说话间,他看到那女人拿了一张卡硬要塞给对面的男孩,男孩几经推脱,最终还是收进了口袋里。
姜姒看他把卡放好,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
姜九琛有些沉默的吃完后半段,最终还是放下筷子望着她,语气有些发沉:“姐,我们家到底欠了多少钱?”
自从姜家公司出事以来,要债的就一波一波上门,可姜姒总是让他好好读书,让他不要担心家里的债。
“公司是我家的,债也应该由我来还,我才是姜家的亲生……”
“小九!”
姜姒语气严肃的放下筷子,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把她择出来,单独去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催债人。
“你放心,那些钱已经还完了一半。”
她和缓了语气:“我手里还有一些爸妈留下的资产,加上公司股权变动之后,大部分的债务其实留在了公司的账目上面。”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孩的通透,所以话是半真半假说的。
姜姒看他还有两分犹豫的样子,伸手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姐姐难道骗过你吗?”
说开了以后,气氛算是温馨和谐。
“砰”
包间里,一瓶开封的洋酒应声而倒,薄烬延拿起外套,一身寒气:“走了。”
“欸,不再吃点了?”纪兆阳看着那两只交握的手,幸灾乐祸。
薄烬延没说话,拿着衣服走到了外面。
出包间的时候,姜姒恰好抬头。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脑海中搜寻了一圈,却硬是想不出是谁。
思考的瞬间,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姜姒看着姜九琛回了学校,刚准备打车回家,就看到路旁边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车灯忽然闪出刺眼的光芒,将她笼罩在巨大的光圈里面。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眼睛终于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以后,看到驾驶座上映出的熟悉的脸。
薄烬延?
他也在这?
姜姒走过去敲敲窗户,脸上挂上一抹轻浮的笑容:“薄总。”
薄烬延纹丝未动,只是轻轻掀了掀眼皮:“有事?”
姜姒想起自己刚才支付的三百九十八块钱,又看了看自己银行卡里所剩无多的余额,弯着腰:“薄总,捎我一程呗。”
隔着玻璃,她看不清薄烬延此刻脸上的表情,只能隐隐听到从车窗那条缝隙里飘出来的花:“很晚了。”
姜姒挠挠脑袋,四处环望了一下:“是啊,都没有公交车了。”
薄烬延解开车锁:“上车。”
车里的温度有些低。
一进门,熟悉的气味包裹上来,姜姒顿时感觉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压迫感。
薄烬延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等红灯的间隙,忽然偏头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他是谁?”
姜姒没反应过来:“谁?”
红灯变绿灯,薄烬延却没急着起步,目光紧紧的锁在她的脸上,带着冷冰冰的威胁:“你说呢?”
他脸色沉着能滴出水来,看样子不像在开玩笑,仿佛下一秒就能伸手掐死她。
“哦,他呀。”姜姒忽然歪了下脑袋,“是我包养的小奶狗,怎么样,帅吗?”
姜姒思索着,他应该是看到她给小九生活费的场景了。
不过她不在乎。
姜姒的语气轻飘飘的,软绵绵的缠上去:“薄总,别这样一副捉奸在床的态度,万一我真动了心,缠上你了怎么办呀!”
她手指俏皮的摸上他的大腿,食指和中指一点一点的往危险地带游走。
黑色西裤下面的肌肉悄然紧绷。
薄烬延沉着脸,思绪却是与身体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她好像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目的,勾人的时候是,无情撇清关系的时候也是。
偏偏姜姒似乎还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软着音调无意识的舔了一下红唇:“哥哥下巴这么尖,一下就戳在了我的心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