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用力,沧月被楚婉婉踩伤的食指刺痛起来。
她这才注意到,有人给她包扎了指头。
呵!
一面给她治伤,一面锁着她。
面具男是打算长期囚禁折磨她对吧?
“见过王爷!”
门口侍女行礼问安,房门嘎吱打开。
沧月抬眼望去,就见一个头戴白玉簪,脸覆面具,身着玄衣锦服,身材修长挺直的男人迈过门槛。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门大户贵公子的贵气儒雅。
“王爷?”沧月眯了眯眼。
“吾名南宫翼。”面具男沉声开口。
听到这个名字,沧月心头一颤。
根据原主的记忆,南宫是东辰皇室的姓氏,皇城只有一位王爷名字里有翼字。
喜怒无常,暴虐残王南宫翼,东辰国战神王爷。
好家伙!
这些头衔连在一起,沧月就知道她招惹到一个难缠的家伙。
但,她还有机会脱身。
“为什么这样锁着我?说好的恩怨两消呢?”
沧月坐起身,抬手嫌弃地晃晃堪比她胳膊粗的铁锁链。
“你不怕本王?”南宫翼纳闷。
他的名声都能止京城小儿啼哭了,竟还有人毫无惧意。
沧月斜靠在床榻上,食指百无聊赖地挑起一缕秀发,在指尖打转。
“往往一个人表现的越凶,内心深处越是脆弱。
人常常是越缺什么,越想向外界展现什么。”
南宫翼袖子下的手微动,缓缓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温柔娇气的将军府养女楚沧月,原是个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
“美人?哈,谢谢夸奖,我也觉得自己甚美。”
沧月魅惑一笑,朝南宫翼眨眨眼。
“咳……”南宫翼被沧月的话噎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女人听话,只听一半吗?
“喂,你要关我多久?我昨日可没把你锁起来。”沧月抬抬下巴询问。
“……”南宫翼放下茶盏,看向沧月,“不锁起来,你希望本王还你两刀?”
“你不是男人!说好的恩怨了结的,你还记仇!”沧月气呼呼地侧过脸。
“本王是不是男人,你昨日已经知道。你与本王的恩怨是消了,本王与你的恩怨未消。”
南宫翼想起早上的事情,就郁结于心。
这个女人竟然拿他当小倌,还用一两碎银子打发他。
“!!!什么叫你与我恩怨未消?”沧月怒视南宫翼,“你不是答应了,你要我身子,拿命还,现在出尔反尔!”
“吾为王,你为奴,如何处置,本王说了算。”
南宫翼羞恼地拍桌子站起身,死死盯着沧月。
这女人拿银子侮辱他,竟还毫无醒悟,着实可恶!
“嗤!堂堂王爷竟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当老娘昨夜被狗咬了!”
沧月一脸嫌弃地瞥了南宫翼一眼。
亏她当时还觉得这男人敢做敢认,还算个爷们儿。
现在看来,就是出尔反尔的伪君子,太特么反感了。
再看到南宫翼,沧月突然觉得浑身刺挠,想用八四消毒液来个全身净洗。
这满是厌恶嫌弃的一眼,瞬间刺痛了南宫翼。
南宫翼想起相似的眼神,眼眶逐渐泛红,冷戾地看向沧月。
恨不得立即上前,拧断那细白的脖颈,将这女人按地上欺负地哭泣求饶。
南宫翼袖子下的手紧紧握住,压抑体内的怒气。
沧月觉察到浓郁的怒气,不敢继续试探对方的底线。
收起嫌弃的表情,脸上堆笑,眼神温柔拉丝地看向南宫翼。
“哎呀,小哥哥,人家只是说的气话,你大人有大量,不会与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对吧?”
“……”南宫翼深呼吸,冷气果然收起几分。
沧月见南宫翼态度有缓和,眸光流转,笑意更深。
果然,男人都吃撒娇这一套啊!
心底嫌弃着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嘴上甜甜一笑:“好哥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样生气,人家会心疼的。”
“……”南宫翼紧握的拳头松了松。
好一个善变的女人,本王倒看看你如何表演。
感受到南宫翼态度缓和,沧月忍着尴尬再接再厉。
“哼,早知哥哥如此小气量,妹妹便不与哥哥玩笑了。
平白耗费了心神,瞧见哥哥这冷眼,心也跟着沉了。
终归是妹妹逾越了,哥哥若是还不解气,妹妹也无话可说了。
哥哥今日的态度真真是伤了妹妹的心,是妹妹出现的不巧了,竟又惹恼了哥哥。”
沧月一副黛玉拭泪状,低头掩面。
她着实演不下去了,只好捂脸憋笑。
南宫翼见这女人说着说着真哭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沧月会哭。
瞧那因抽泣而颤动的肩膀,想必心里着实委屈伤心。
也是,一个清白姑娘被他毁了身子,当时如何对他都是应该的。
他今日把人抓回来,还锁住,是有些伤人。
“莫要再哭,本王不气了便是。”
南宫翼重新坐下,看着沧月,藏在袖子下的手颤了颤。
不知为何,看到这女人哭泣,他内心很是烦躁。
虽也看出来她有表演的样子,却还是不忍看她落泪。
沧月狠狠掐着手心,防止忍不住笑场。
缓缓抬起头。
一张因忍笑憋红的国泰民安的脸蛋儿,一双因生姜熏得泪汪汪的眼睛,真如刚哭过一般。
看到沧月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南宫翼心跳加速,有种上前安抚的冲动。
到底多年的城府让他忍住动作,保持着平静。
沧月想看看南宫翼的反应,结果面具盖着脸,瞧不出喜怒。
“哎,终究是淡了,自晓得哥哥身份高贵,妹妹是高攀不起的。
哥哥不喜欢妹妹,竟找些借口来困住妹妹,莫不是怕妹妹纠缠不放?
罢了,终究还是让人寒了心,你走吧。”
沧月再次扭过头,袖子捂住脸。
你倒是快走啊,老娘演不下去啦……
南宫翼抬起手想安抚,微微抬起又放下,起身离开。
余光瞥见那抹写满高贵的衣摆远去,沧月抬手抹掉熏出来的眼泪,无声笑起来。
经过一番试探,沧月倒是看出来点东西。
南宫翼没想弄死她,反倒像是准备把她当金丝雀驯养起来。
男人真是奇怪!
她无情地给了他两刀,他好像是喜欢上她了?
沧月原地打个寒颤,连忙将南宫翼的形象从脑子里甩出去。
施暴者与被施暴者间谈感情,确定不是对方心里有那个大病!
呵,金丝雀?
她是不会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