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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挣扎着死在座位上的干尸,转眼间都把目光对准了我们三个。

他们的眼珠早已缩水干瘪,只剩一对黑漆漆的眼洞,冷冷地盯着我们,看得人心里发毛。

“别愣着了,快撤!”陆加爵一推我,我立马反应过来,带头从车厢门出去。

岂料刚走到车门口,原本生锈的车门在毫无外力的作用下突然动了起来。

“砰——”

“车门自己关上了!”我惊呼一声,不由得向后撤。

话音未落,整列火车所有车门一个接一个地关闭。

铁门与门框碰撞声不绝于耳,致使原本一片死寂的深坑都响彻着关门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走窗户!”我紧忙回身,从包里抄起兵工铲,来到身后的乘客车厢,抬头用铲头打碎了车窗。

窗玻璃破碎后的洞刚好容纳一个人钻过,我把前半身探出去,却发现车身一阵抖动。

原本在地上腐锈的车轮也开始缓缓转动,歪歪扭扭的车身正在车头的牵引下沿着深坑的土坡向上爬。

难道有什么东西在车头把火车启动了?可是这火车都搁在坑底几十年了,零部件早已烂透了,怎么可能又重新启动呢。

就在我愣神的刹那,有一双手在身后紧紧抱住了我的大腿,把我往后拉。

那种触感没有温度,又硬勒得人又疼,而且力大无穷,我重心不稳,探出窗边的半个身子也被拉了回来,整个人竟完全坐在了干尸身上。

干尸复活了!

我身下的那具干尸张开嘴想咬我,却被我后背的包裹挤住脑壳无法动弹。

我攥紧兵工铲,猛地回身,用锋利的铲边将干尸削去了半个身子。

“小心!”旁边座位的干尸挣扎着朝我扑来,陆加爵毫不犹豫地举枪便射,三枪点在干尸脊柱上,打得它骨头渣滓飞溅。

我从座位上脱困,踉跄着回到陆加爵和哑巴身边。

经过我们这么一闹腾,整座火车的干尸都复活了,只不过他们还是被粘在座位上,只能伸胳膊蹬腿,骨头摩擦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火车的行驶速度也越来越快,车厢底部发出生锈零件摩擦的刺耳声音。

“早不活晚不活,怎么偏偏和火车一起动起来了?”

陆加爵和哑巴举着枪瞄准,干尸的数量太多,不知道该射哪一只。

好在它们暂时还威胁不到我们。

“应该是我们的人气把这些困在干尸里的冤魂唤醒了,它们想给自己找替死鬼,好让自己的魂魄脱离尸体。”我分析道,“离干尸远一些,它们抓不到我们就没事。”

“那这火车怎么回事?好端端地自己跑起来了,想个办法让它停下来。”

火车已经驶出了深坑,不知道它接下来朝哪里开去。

“我也不知道,往车头去看看吧。”

干尸的活动范围有限,因此没必要使用冲锋枪护身,三人都掏出兵工铲,尽量穿梭在走廊中间,对着靠近走廊的干尸一顿劈砍。

我们一步一步向车头挪动,就在即将来到车头时,那些被困在座位上的干尸又生变化。

从干尸后背和车座被粘住的地方,涌出汩汩粉红色的肉液,那些像腐烂的臭肉般的液体不断涌出。

几秒时间不到便淹没了干尸和座位,沿着车壁和车窗向上攀爬。

“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陆加爵望着那些恶心的粘稠烂肉好一阵发呆。

任他下过多少大墓见过多少离奇事物,也会被火车里长出来的烂肉震惊到。

疯狂涌出的肉液甚至将车窗封堵住,车内的场景渐渐暗淡下来,光线全部被肉液封死,火车内漆黑不见五指。

黑沉沉的车厢内,我们脚下突然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三人只能把头顶的战术射灯打开照明,三道光柱齐射。

之间昏暗的地板被灯光照亮的部分,同样露出粉红色的烂肉,原本我们脚下的走廊,竟也变成了粘稠的肉液!

我们此刻好像置身蟒蛇腹中,如进嘴的猎物般任由宰割,射灯并不足以将车厢照亮。

昏沉的能见度将那些被肉液包裹着挣扎的干尸衬托得更加渗人,眼前景象如同置身地狱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哥几个别傻愣着了,快点想想办法出去吧!”陆加爵朝地上的烂肉开了几枪,子弹把肉液炸出几个窟窿随后旁边的肉液又补充上来。

“你们去火车头看看能不能进控制室把车停下来,我去车窗边。”

我想去刚才打碎的车窗边上看看能不能突破肉液的封锁跳出去。

尽管火车还在行驶,但相比于困在车肚子里,跳车要更安全一些。

由于控制室的门上糊了一层厚厚的肉液,陆加爵和哑巴二人两把枪同时开火。

密集的火力将肉墙轰出一个个窟窿,旁边涌动的肉液还来不及补上去就又被打烂。

二人一边开枪一边接近,待距离车门一步之遥时,陆加爵招呼哑巴停火,自己用肩膀猛地把早已千疮百孔的车门撞开。

“控制室里除了这堆烂肉,什么也没有啊……”陆加爵话音未落,赶紧转身逃出控制室,“他奶奶的快跑!”

只见陆加爵身后宛若决堤洪水一般的肉液夺门而出。

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忽然聚拢成一团向空中扬起,如同一条半直立的肉色大蟒,朝陆加爵的背后一撞。

他整个人原地飞出三米,碰到身后的车厢门框又重重摔落在地。

好在包裹车身的肉液足够柔软,这一摔并未产生实际伤害。

陆加爵原地一滚,随即抄起冲锋枪,和哑巴一起朝那条肉蟒射击。

我这边的情况亦不容乐观,原本打算用工兵铲将糊在破碎车窗上的肉液铲去。

忽然感觉有什么黏腻的东西从天花板滴落到我脖子上,我本能地向前跃出一步,回头去看,一坨接着一坨的肉液从天花板的横缝中垂落?

这些肉液极其富有粘性,彼此粘连在一起,竟然在车厢中形成了一张肉网,将我和哑巴他们二人隔开,并且朝我逼近。

我挥动兵工铲,试图将肉网割破,岂料组成那张大网的肉液不同于其他组织,很有弹性。

一刀砍下去连个缝都没有,甚至将我的铲子反弹回来。

肉网离我越来越近,无奈只能后撤回避。

刚退了两步,后背便撞在另一张肉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又形成了一张网。

两张肉网很快将我两侧包夹,任我左右冲撞也无法破开束缚。

眼见怪网把我束缚得愈加紧实,我猛然间想起来这次出门给自己准备了两样法宝。

一样是用雷击枣木做剑柄的短剑,雷击枣木辟邪,辅以短剑,斩邪诛鬼无往不利;

另一样则是湖南辰州产的朱砂,《本草纲目》记载:“丹砂以辰、锦者为最。”

辰就是辰州,此地朱砂所含阳气磁场最强,能镇鬼邪。

危难时刻,我扔掉兵工铲,从腰间拔出短剑,左右横斩。

剑气所掠,肉液尽皆化为脓水,两张肉网的攻势瞬间被瓦解。

没想到辟邪短剑如此好用,适才只顾着逃生,忘记随身还带着这样一把法器。

我反握短剑,朝脚下的肉液猛扎,像拉拉链另一样,往后划开一道两米长的裂口。

原本稳定行驶的火车也因此猛烈抖动了一下,看来凡是邪物都被雷击枣木所克制。

正在我得意间,从肉液两边的裂缝中,摇摇摆摆各生长出五条一米多长的触手,朝我袭来。

挥剑砍断触手,那些触手又暴长出一截,触手越砍越长,一个不留神,右臂被一条触手缠住。

砍杀的动作一旦迟缓了,剩下的触手瞬间朝我暴涨而来,将我捆成了人肉粽子,拉到地上的裂口中。

一旁的肉液迅速往裂口中填充,似乎打算将我活埋起来。

手中的短剑已无法利用,陆加爵和哑巴还在与肉蟒苦战,根本没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

好在朱砂袋子就在我左边的裤带,左手的活动程度刚好能伸进口袋,抓一把朱砂,奋力扬起。

蠕动的肉液碰上朱砂粉末,水分瞬间沸腾蒸发,烂肉化作干瘪的硬块,一触即碎。

左边身子解放出来后,抓一大把朱砂往身上一洒,那些触手便随之风化。

我这边的危机刚解除,陆加爵和哑巴又陷入危险。

那条肉蟒将自身一分为二,分别向他二人扑去。

火力一旦分散开,便很难再形成压制效果,陆加爵和哑巴被那肉蟒一步步逼向角落。

千钧一发之际,二人的枪内都打光了弹药。尽管他俩玩儿了命地换弹夹,这空白的两秒还是带来了致命的危险。

面对同样袭来的怪物,陆加爵选择丢掉冲锋枪,左手套兵工铲,右手拔军刀,弯腰闪过肉蟒第一波攻击。

随后连砍带劈,竟将那怪物砍掉一大半。

而哑巴依旧选择边夺边换单,由于心思分散导致反应力下降,躲过了第一波突刺,却躲不过肉蟒的横扫。

被那触手拦腰一卷,如同被青蛙舌头捕食的蚊虫,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硬生生朝控制室里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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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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