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昔日好友鲜活站在跟前，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昨晚又熬夜写乐曲了吧？”
张辛张了张嘴，随后叹了一声。
“你再这么熬下去眼睛要瞎的。”
“别听他们说的那些屁话，什么瞎了弹得更好。”
张辛撇撇嘴，“自己看不见恨不得别人跟他们一样。”
他一直都看得很透彻。
可惜上辈子我没信他。
“好你个张辛！偷懒偷到贵人面前了！”
旁边的工头连忙过来，拍了一下张辛的头。
“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工作。”
“我跟我兄长有些话说，不知工头是否能行个方便？”
我冷冷地看着他。
工头震惊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张辛，结巴地回道。
“没…没问题，自然没问题。”
等他走后，我有些责备地看着张辛。
“为什么不说你认识我，这样他们也不敢欺负你。”
张辛憨厚地笑了笑。
“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多少人盯着，我可不想找麻烦。”
我知道他是不想给我添麻烦。
但我恨不得他能麻烦我，这样我的愧疚才能轻一些。
幸好，这一世我已有能力让他过得比上一世好。
“我已经跟户部的人打点好，等从皇陵回来你就能脱离贱籍出宫。”
我将一包银钱偷偷塞到他手中。
“出去后娶妻生子，好好生活。”
张辛张大嘴，震惊地看着我。
“不是，你……”
“兄弟一场，多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我将他推过来的手又硬推了回去。
“而且，我也不是让你白干的，我有事要你帮忙。”
6
祭祀当天，我站在吹奏队伍的前方，看着皇上一步步走向陵墓高处的祭坛。
当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之时，突然踩了个空。
顿时响起了一片护驾之声。
一轮人仰马翻后，皇上暂停了祭祀。
而李德恩则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石碑去找了钦天监。
原本被禁卫军包围着推进皇陵的守陵女也暂时站在了入口。
其他守陵女神色惶惶，不知发生什么事。
唯独黛姝看着李德恩的方向，双眼闪烁着暗喜的光芒。
很快便有消息传来。
说要从守陵女中找到阴年阴月阴日出世的少女。
没等李德恩逐个询问，黛姝便举起了手。
她颤抖着声音，“奴婢就是。”
李德恩眯了眯眼睛。
“你确定？”
黛姝半低着头，又肯定地答了句是。
李德恩又问了其他的守陵女，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公的话，奴婢名叫黛姝。”
李德恩一挥拂尘，意味深长地看了黛姝一眼。
“除了黛姝外，其余守陵女继续进入地宫。”
站在侧后方的我分明看到黛姝握紧双拳。
紧紧抿住上扬的嘴角。
满眼都是欢喜之色。
李德恩站在黛姝跟前，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
“黛姝姑娘好福气啊，皇上说要接姑娘回宫，姑娘不用当守陵女了。”
黛姝禁不住欣喜抬头。
“是真的吗？”
“自然。”
李德恩右手往后一伸，旁边一个太监连忙递上了一把小刀。
黛姝脸色的笑容在看到小刀时慢慢消失不见。
“刚刚祭祀的时候，圣上无意中得到了一块碑文，黛姝姑娘猜猜看碑文上写了什么？”
李德恩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黛姝神色有些不自然，“奴…奴婢不知。”
“那碑文上写的是守陵女中有一位阴年阴月阴日出世的少女，乃当世纯阴之体，能够吸取宫中污浊之气，保证国祚绵延百世之久，不过呀——”
他顿了顿，又慢条斯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