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眼前是光秃秃的手指,上面洒满了灰尘。
我用烈酒清洗伤口,疼的我晕过去好几次,像一条死狗一般瘫在地上。
我不能死,为了盘盘,我要活下去。
我看着在我面前哭着梨花带雨的她,对着镖师说:“砍她一只手,手指不干净人留着手也没用。”
丫鬟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想要朝我扑过来,却被镖师死死按在地上。
手起刀落,一只断手落地。
6
我和盘盘正在吃着晚餐,薛父薛母就找上门了。
薛父薛母的手都包扎起来,仔细看,可以看出少了两只手指。
薛母一进来就朝我跪下,拼命的朝我磕头,薛父则站在旁边唉声叹气。
我让奶娘将盘盘抱出去,才将薛母扶起来,薛母额头已经磕的血肉模糊。
“娘,这是干嘛,这是要折我的寿。”
薛母哭着鼻涕纵横的说:“识月,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你去求求江大人,救救我们吧!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被卖身为奴,肯定没几日好活了。”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我一个有夫之妇,您这不是要背弃薛郎吗?被人知道我是要被浸猪笼的。”
“识月,你难道就要看着我和你爹去死吗?你就不想想我们,也想想你的盘盘。”薛母哭的声泪俱下,整个抖个不停。
我放开薛母的手,“娘,你以前一直要我坚守妇德,要为薛家争一座贞节牌坊,如果我现在去见他,我以前坚守的有什么意义,大不了我带着盘盘去死,也为薛郎守节。”
薛父看我油盐不进,一巴掌将薛母打飞。
“识月,以前都是我们的错,都怪你婆婆总爱胡言乱语,你放心,只要你肯,我们会把事情安排妥的。”
“我们这边会给你一封放妻书,到时候我们对外说我们嫌弃你克夫,逼你留下嫁妆出嫁,全你的脸面。”
我沉吟了一下,“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再说吧!”
7
薛父薛母一夜未睡,镖师打开门时他们就急吼吼的进来。
他们抱着破碎的血衣满眼血丝,我认出这是我伪造的薛信坠崖后的衣物。
没等他们开口,我立马掐了一把大腿,泪瞬间就下来了。
“爹,娘,这就是薛郎的衣服吧!”我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们见状,也落下泪来,晚年丧子,怎能不痛。
“爹,娘。”我把眼睛使劲揉红,一副脆弱的表情,“薛郎死了,我更要好好照顾你们余生,才不愧对他。”
“识月,你这是什么意思?”薛母哑着声音问道。
我拿住放妻书和卖身契放在他们面前,呜呜呜的哭道:“我就算是嫁去江府,你们也是我的爹娘,我要为你们养老送终。”
他们不解的看着卖身契,“可是你带着前夫的父母嫁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我赶紧加把劲的说:“爹,娘,你们养尊处优这些年,还受得了每顿吃糠咽菜,扛着锄头顶着烈日下田。”
“还是受得了穿着粗布麻衣给别人浣洗衣服,赚得钱还不够你们现在打赏下人的银子。”
他们被我的说的话吓得一个激灵。
我继续输出:“卖身契不过是一张纸,你们还是我的家人,表面是家仆,关起门来我们还是一家人。你们还是能过着如今的生活。”
“识月,你说的是真的吗?”薛父捏着卖身契反复观看,这可是他富贵生活的保障啊!
“我们是一家人,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笑意盈盈的说道。
等公证完放妻书,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