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她白了白脸，惊慌看向周怀安。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当着她的面喝完了那碗汤，她只能屈辱离开。
「你如今倒也与往日不同，身上的骨气呢？」
「连性命都难以留下，礼义廉耻还有必要吗？它能给我带来什么?」
他想折碎我的傲骨，我就折给他看。
「盛嘉玉，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眼神好像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可是知道了又怎样。
我要做的事情，哪怕玉石俱焚，我一样不会停止。
6
除夕时节，我被他带去了宴席。
堂堂一国公主，现在却只能站在一旁倒酒，何等讽刺。
寒风凛冽中，我的双腿已经疼的发颤。
周怀安肯定察觉到了，但他没有在意。
「听闻昭国的女子能歌善舞，不如让席上这位玉娘子给咱们舞一曲瞧瞧。」
许絮一脸看好戏的神色落入我眼底。
我握紧了酒壶，那是与他征战沙场的一位将领，他会怎么选?
「嘉玉殿下再怎么说也是昭国的公主，这位将军会不会强人所难了些?」
没有想到，大夏居然还会有人替我说话。
是个清秀孱弱的男子，今年大夏的探花郎，林郡。
这种情形之下，多说一句都是错误，我向他弯了一膝，作为感激。
周怀安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视线牢牢锁着我，似要将我灼穿。
「众爱卿继续，孤还有点事情需要盛滕妾陪朕走一趟。」
我被他握住手腕，强拖着离开。
「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孤倒是想问你要干什么!你不过区区滕妾，收起你那套可怜的表情，离孤的大臣远点!」
我被他推倒在床上，黄色的帷幔尽数铺塌在我身下。
他喝醉了。
「陛下这是吃醋了么？还是说陛下对我贼心不死，试图就这样夺了我的身子!」
我盯着他通红的眼眶，这些天我们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孤不会碰你，你们这样的人，就该活着承受这些痛苦!」
我又被他丢了出去，天寒地冻，我的双膝早已撑不住身躯，轰然倒进一片梅林。
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我，又是林郡。
「盛嘉玉，你还可知自己是这大夏皇宫的人，与外臣深夜至此，该当何罪！」
真巧啊，许絮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可事实如此，我和林郡百口莫辩，双双被送进了慎刑司。
刑罚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林郡全都抗了下来。
「我说过，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是臣逾距。」他满嘴是血，还是嗫嚅出这句话。
周怀安亲临大牢，见了我们二人。
「林郡，心悦嘉安公主良久。」
林郡不愧是文人风骨，短短几句毫无漏洞，他说他愿意放弃官途，挽我名节。
「嘉玉，孤最后问你一次，你也要随他胡闹吗？」
「和亲书上不是写了吗，只要我活在大夏，陛下就不能对昭国出兵。我自当愿意的。」
他用沾了林郡鲜血的手抚摸上了我的眼角。
「那孤，倒是要在这里恭贺二位新喜了。」
他不会针对林郡，才上位的君王，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寒了臣子的心。
我第一次穿上正红的婚服，林郡无父母，我是他唯一的妻子。
可我没有想到，新婚当夜，林郡会用我的盖头勒住我的咽喉，我从来没有对他设过防。
「你知道吗？昭国那狗先帝下令杀我父母的时候，也是这样决绝!陛下不肯杀你，我来杀!」
他狰狞的脸上看不出原先翩翩公子的痕迹。
我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