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也是作为皇帝不能忍的,是凌家对君有瞒,是为不忠。
桩桩件件,季明州听得龙颜大怒。
他阴沉地看着我,随后拨了一支禁卫军随我去查凌家。
我知道这兄长其实对我也有诸多忌惮,只因他并非先皇的心仪继承人。
这个皇位,他坐得极不安稳。
现在有我担着这个恶名为他效力,他求之不得。
凌家好歹是世家大族,我这么气势汹汹兴师动众来到凌府,立马有管家出来作揖相迎。
早有禁卫军替我挡开了这些虚与委蛇,一路开道无人敢拦。
等凌家父子出来制止时,我已经势如破竹来到僵持的书房门前。
“不知公主擅闯老臣家邸是为何事?”
“论擅闯,自是比不上你家儿子。”
我夹枪带棒一顿嘲讽,对上凌知秋凛如寒冬的眸,扬手一挥,众人领命。
期间有部曲家仆上前抗争,被禁卫军架刀拿下。
“凌相,本宫奉圣令而来,你想造反?”
为首的老狐狸当即喝止,看着我又恨又怕。
“殿下何须如此,若是为昨夜之事,微臣自当负荆请罪。”
凌知秋想大事化了,我可不同意,看着禁卫军一个个来报没有查获,我亲自出马。
他们是够谨慎,但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我会对他们藏东西的习惯有所了解。
就说这书房,就暗藏了密室。
我目的明确直冲书房内某个书架,刚想抬手,凌知秋立即挡身在前。
7
“季幼安,够了!”
“放肆!”
我干脆利落就是一个巴掌,所有人对我这举动没有防备。
凌知秋的头偏向一侧,眼里有着错愕,但更多的是泄露的怒气。
向来被人称颂的温润公子,居然在我面前失了态。
我心里乐,面上却冷若冰霜。
“怎么,这里不能动?有鬼?”
他抿着唇在那不肯移位。
众目睽睽,再傻的人也知道有猫腻。
当然我有备而来。
斩龙鞭上可斩昏君下可诛奸佞,清河公主得先帝圣宠并不是传言。
只是我从未将这物拿出,便让许多人以为我好欺负。
“凌大人,你确定要当着斩龙鞭的面来阻本宫?”
我拿着那火红长鞭扬臂一举,所有人无不跪下叩首高呼万岁。
纵有再多不甘又如何,凌知秋,记住现在跪于我面前的你。
因为以后,这会是你的常态。
我到底还是开了那密室,只搜出了一些绝世字画与罕见珍宝,当然,还有名家绝版春宫图。
我不意外,凌家能当世家之首,谨慎非一般人比。
不过能把百姓敬仰的“清流世家”拉下神坛,世人的嘲讽与唾弃才是积毁销骨。
尤其这时正值江东水患,灾民不绝。
这样一对比,大家都有些“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不满与寒心。
这正是我要的。
世家势大,有时又有联姻之盟,歼灭非一时之功。
说到底还是利益纠葛,眼看凌家败了名声,其他世家皆是划清界限,深怕连累自己。
有的家族甚至为了在天下前维持好名声,也拿出了一些银子以充国库用来赈灾。
皇帝收获了英名,我收获了刁名。
大家都得偿所愿。
不过比起这些,我更期待凌知秋会作何反应。
那日的他死死盯着我,我笑得恶劣又挑衅,更是放了话。
“凌大人,君子重诺,本宫等着你的、负荆请罪。”
8
几天后,京城街头巷尾一下热闹起来。
向来如高岭之花的凌家大公子,真的着一身单薄素衫,背负荆条徒步向公主府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