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突然响起淋浴声,周淮礼和我同时看向浴室方向。
9
他脸上突显愠色,而我的心也越跳越快。
该死的李易丞!
周淮礼要起来,我急忙拉住他风衣的领子,慌张地扯出笑容,“淋浴头坏了,总这样。”
他眯起眼睛,拽开我的手,起身朝浴室方向走。
水声突然停了,我提着一口气,惊恐地盯着门口。
空气瞬间安静,我颤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李易丞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随意顺了下来,漫不经心地从卫生间出来。
那一刻,我感受到周淮礼周遭的空气突然降到了冰点。
他回头看着我,露出阴冷的笑,“谢知运,你总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李易丞什么都没说,只朝我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然后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就这一个动作,便将周淮礼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要不是我出手阻止,李易丞恐怕会被他打死。
“你他妈发什么疯?”
周淮礼将李易丞压在腿下,举起的拳头被我出手拦住。
我用力往后一拉,将他推倒在一边。
坐在地上的他震惊地看着我,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阿运,为了他,你推我?”
发红的眼眶和脸上微微抽搐的肌肉无不显示出他此刻的怒火有多大。
给我惹了麻烦的李易丞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看好戏似的笑了起来。
我咬着牙,攥紧拳头,扑过去朝他脸上挥了一拳,气道:“混蛋,你给我惹大麻烦了你他妈知道吗?”
他还没意识到后果有多严重,耸肩笑道:“他还能杀人不成?”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他会杀人。”
或许是我严肃中带着恐惧的眼神让他有了危机感,他吊儿郎当的表情慢慢收敛起来,吞了吞口水,转头看向一边红着眸子的周淮礼。
我不想和他解释太多,将他赶了出去。
门哐地合上,房间里死一般地寂静。
我不敢回头,不敢去面对此刻的周淮礼。
四年前的画面再次映入脑海,恐惧从心底蔓延,令我惶恐不安。
10
十九岁那年,我差点被一个男人侵犯。
周淮礼找到我时,我被下了药,痛不欲生地蜷缩在黑屋子的角落里发抖。
他发了疯似的抓了那个男人,差点将他活活打死。
要不是我出手阻止,他真的会杀了那个人。
他将我带回家,扒了我的衣服,红着眼睛,问我:“他碰你哪里了?”
我害怕地摇着头,“没有,他没有碰我。”
无论我说多少遍,他都听不进去。
那晚,他将我压在浴池里,搓洗着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直到搓出了血才肯罢休。
为我洗身体时,他嘴里却在不断地说着“脏”这个字。
在他眼里,我是独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不能碰。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和别人接触,只因周淮礼的那句“要是敢让别人碰你,我会让你褪一层皮”。
这句话成为了我的噩梦,它就像诅咒一样缠着我。
每当我想要和那些女人亲热时,周淮礼如魔鬼般的模样就会出现在我眼前,然后那句如诅咒一样的话就会飘荡在我脑海,让我痛不欲生。
所以尽管我绯闻不断,可他从来都不担心我会真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只因他知道我怕他。
可笑的是,我明知自己永远都无法逃离开他,可我还是自欺欺人地做一些只会让我自己吃苦头的事。
转过身去,我平静地看着周淮礼,认命地脱下衣服,对他说:“掉层皮的事,无所谓,你来还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