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觉得,陆祁年是因为我才和陆叔叔吵架,负气出国,所以每次和他联系,都会劝上一两句。
我只是没想到,代价会那么沉重。
那天谢逢洲买了戒指,我有些意外。
我天真的以为,我俩关系会缓和。
我被他拐上了楼,他揽着我腰低头吻了下来,嗓音润了欲色,“教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学不会?嘴巴张开。”
不知过了很久,我气息不稳地窝在他怀里,满足又甜蜜。
真的,好喜欢他啊。
我羞赧又大胆地望着他,“谢逢洲,可不可以再亲一次?”
谢逢洲眼底浓稠如墨。
他吻逐渐失控,我受不住,咬了他,甜腻的铁锈味蔓延。
他松开我,他腹指掠过我唇,擦去透明水渍,含着笑,蛊人,也坏得要命。
“说吧,你们陆氏,这次又要多少钱。”
似是夏日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原来,陆叔叔公司又要周转资金了啊。
我心痛不已。
可偏偏,是我自己选的,我连解释都不知从何说起。
他似是想激我,言语很过分,我俩大吵一架。
中间错过了陆祁年的电话。
如果,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我知道,那是陆祁年打给我的最后一通电话,我肯定不会不接。
18
也是那天晚上,谢逢洲心脏病复发,被送进医院。
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第三日,医生告诉我有合适的心脏可以移植,让我签手术同意书。
谢逢洲手术做得很成功。
等他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我把妈妈留给我的平安符给他戴上了。
他脸色苍白,精神却好,“桑榆,这什么玩意,我不要。”
“妈妈留给我的,能保平安。”
他一愣,不说话了,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良久,他说,“去睡会儿吧。”
“我不困,我下楼买点粥。”
刚出病房门,我看见了陆叔叔,他狼狈憔悴。
“桑榆,去送送你哥吧,他活着的时候最疼你了。”
什么叫,活着的时候?
等我回家,看见黑白照片上笑容明朗的男人,我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那笑,像刀子一样扎进眼底。
这是一场梦吧?
梦醒来,陆祁年还在国外。
“说来可笑,我的儿子,我劝了他那么久,他都不肯回国,可我只说,你和谢逢洲感情不和,他当晚就买了机票飞回来。”
“小榆,他被人用刀刺进身体里,倒在血泊里,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为什么没有接?”
“可笑我那傻儿子,走了还送出去一颗心脏,我失去了一个儿子,谢逢洲有了健康的身体。”
“桑榆,如果当初你妈走后,我不管你,是不是祁年还好好的活着?”
“我一看见你,就会想起祁年因你而死,以后,别回陆家了。”
我把自己藏了起来。
我为什么没有接到陆祁年最后一通电话?
如果接到,会不会结果就会不一样?
是不是他也不会死?
我为什么要劝他回国。
陆祁年,你为什么这么傻?
那段日子,我惶惶看不到前路。
谢逢洲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月,我一天都没去看过。
与其说我没办法面对他,倒不如说我没办法面对我自己。
谢逢洲出院那天,在阁楼找到我。
他踢开凌乱的酒瓶,拉开窗帘,俯下身靠近,我下意识往后缩,他顿在空中的手一僵,自嘲一笑。
“知道陆祁年把心脏移植给了我后,就不想再看见我这张脸了吗?”
我脑子里乱极了,我沉浸在失去陆祁年悲恸和害死他的自责中走不出来,也听不清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