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的女人，他是臣子。
天下有这么多双眼睛，我们都逃不开世俗。
舍了王权，他没办法护我。
得了王权，他没办法娶我。
你瞧，命运总是这样戏弄我们。
20
外忧已定，内政不稳。
天子基弱，朝堂三分。
其中当以贵妃母族徐家为首，权势滔天。
若陛下愿意做一个傀儡，任听他们摆布也就罢了。可陛下偏生不愿。
徐家前前后后往宫中送了无数美人，陛下原本也是防着的，可耐不住她们下药。其中一位徐家的美人儿，就意外有了身孕。八个月时，太医诊断出来是男胎。徐家以此要挟，让陛下立徐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
可陛下总是一拖再拖。
那晚，不知道陛下和明辄商议了什么。次日，朝堂之上，陛下就立九皇子为太子。
徐家自是不同意，可架不住陛下先斩后奏。居然直接贴出告示，广而告之。
徐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
立太子，开宗祭祖。
礼部准备了三个月。一切程序照常举行。我知晓徐家肯定不会甘心。
可陛下和明辄都像没事人一样，我就觉得，我的忧虑有些多余。
陛下经常召见明辄。他来，我就会故意到宫门溜达一圈。
有时他慢，有时候我慢。我们就这样遥遥相望。即使不说话，也是心安。
21
很快就到祭祖那天。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宫里杀气腾腾。
九皇子册封，我作为抚养他的养母，自然水涨船高。
陛下特许我，陪着九皇子，一同开宗祭祖。
仪式举行到一半，一旁的僧人居然撕开衣服，抽出软剑。
我下意识的护住九皇子。可身边，有人比我更快。
是明辄。
他也抽出软剑，击退小僧。
那僧人先是一愣：“你们居然早就料到了。”随后一笑：“可那又如何？今日死局。你们区区几百人，如何能敌得过我们五城兵马司的数千精锐。”
“放弃吧！明将军。主子一直都很器重你。只要你愿意弃暗投明。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明辄却不理他，剑剑直逼要害。
此处动手，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周遭全是厮杀，不知哪处的鲜血溅到了我和九皇子脸上，我下意识捂住他的眼。
他却拉下我的手：“娘娘，我是太子。”
那年他八岁。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陛下要立九皇子为太子。这绝不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而是，他着实有当天子的魄力。
明辄带着我，九皇子以及一干暗卫退至大殿。
大殿的神像后有密道，可明辄却把我们藏到了柜子后的密室里。
我虽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只知道，我信他。
关上柜子的那一刻，九皇子拉住明辄的衣袖：“明将军，还有我父王。”
明辄看了他一眼道：“殿下可知什么是以身为饵吗？”
九皇子顿时脸色惨白。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聪明许多，一点即透。
“今日陛下就是以身祭天，还殿下内政。”
明辄说完，九皇子就泄了气。
门外已经传来砸门的声音。
“大人，我方才见明将军带着九皇子进去了，现在人肯定还在里面。”
“给我砸。”
来不及多说，明辄赶快将我和九皇子藏好，随后带着一帮人马，推开佛像，从密道逃走。
我和九皇子就蹲在狭小的空间，黑夜中，我们的听觉更加敏感。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到底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即使再早慧，也还是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