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捂着嘴摁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我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眼泪顺着奶奶的手往下流。
她俯在我耳边说：「死丫头别闹！反正你妈快走了，让你爸再快活快活。」
我一听，挣动得更厉害了，爷爷也上来摁我的手脚。
奶奶空出一只手，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她恶狠狠地说：「就怪你这个死丫头，你要是个男孩儿，我们才划算！」
这一刻，我终于确认，他们根本没把妈妈和我当人。
我张嘴狠狠咬下去，奶奶尖叫一声松开了我。
「妈！妈！」我拼命大喊。
妈妈的哭声渐消。
爸爸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他抽出皮带，用皮带扣抽我。
不知道捱了多久，我被他一把甩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
我蜷缩在妈妈的怀里，头上缠着厚厚的布条。
叔叔坐在我们的床边，双眼通红。
我赶紧起身看妈妈，她半边脸肿得老高，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可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睁着眼睛发呆，仿佛已经习惯了昨晚的事。
「谁打的你们？」
叔叔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冷。
「是爸爸，」我答，「他脱裤子了。」
他猛地睁大眼睛，看着我问：「对你，还是对妈妈？」
「妈妈。我叫唤了，他才出来打我。」
他狠狠闭了闭眼，垂下头，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妈的。」
然后他问我：「你愿不愿意也跟我走？」
我的心开始狂跳：「去哪里？」
「去我的家，那里没人敢打你们，没人欺负你们，我送你去上学，还要带你妈妈看病。」
真有这样的地方吗？
上学，我从来不敢想。
我皱着眉问：「你是谁？」
「我是你妈妈的……哥哥。」他看着妈妈，眼泪流过他颤抖的下巴，「我答应她会对好一辈子……是我没保护好她。」
他哭了。
除了我，没人会为妈妈哭。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愿意跟你们一起走。」
叔叔抹了把脸，眼神锋利。
他扭头瞥着门口道：「走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5
叔叔出了屋，对爷爷说：「我要带这个丫头走。」
爷爷叼着莫合烟，睨我一眼：「带她，不带那个傻的了？」
叔叔一手背在身后，拳头握得很紧：「她们母女俩，我都要带走。」
爷爷冷笑一声：「那要加钱。这丫头以后出嫁了，彩礼也得几万。」
我躲在角落，听着他们像讨论卖牲口一样，对我们的未来讨价还价。
叔叔最终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说让人拿钱来，他在这里等。
叔叔大概担心爸爸又来欺负妈妈，他整夜守在我们房间门口。
第二天，奶奶把我从床上薅起来：「死丫头！起来干活！躺了一天美死你了！」
我背着竹篓出门，听见身后奶奶对爸爸说：「把这个男的给看住了！」
路上，我看见一个穿着破烂的瘦削女人蹲在路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画。
是傻姑。
听说她傻了好几年，生了几个女儿，现在又怀了孕。
她画着画着，突然开始打自己的肚子。
我跑过去拉她，递给她一颗糖。
她愣了愣，似乎很激动，抓着我呜呜啦啦说了一堆。
我没听懂，只说：「你吃吧，我叔叔给我的。」
她听了，好像瞬间失望，把糖放口袋里，走了。
我上山打了一篓猪草，就坐在山坡上吃零食。
这时候，有人从山顶上走下来，是王大伟。
他跟我同岁，是村长的儿子，从小就蛮横霸道，谁都不怕。
他抢走我手里的零食，一把倒进自己嘴里，吧唧道：「这个你哪里来的？还有没有？」
我坐着没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