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地将铜镜摔碎，无法接受自己如今的模样。
我瘫坐在地，哭得声嘶力竭，无力又绝望。
楚洺晏走了进来，我狼狈地转回身，不敢看他。
他走到我的身后，微微蹲下，递给我一个面具和一瓶膏药。
「以后会好的。」
我没有接，此刻的我真的控制不住对他的恨意。
「不会，永远也不会好。」
「有些伤痕和伤害，永远刻入心扉，抹去不了。」
楚洺晏沉默了许久，同我说：「对不起。」
我知道他为何说这句话，冷笑了一声，「王爷不必替她向我道歉。」
楚洺晏没再多说什么，嘱咐我药膏记得每夜擦一次，就离开了。
然后他解了我的禁令。
我可以随意出入。
唯独不能进入“宋巧”的院子。
是这个女人反过来来找我，她身边还跟着护卫，拦着她不让进入我这个偏僻的小院。
「王爷吩咐了，要保证宋姑娘你的安全，您还是别进去了。」
我隔着门就听到她虚伪至极的声音。
「那日是我一时冲动，我必须道歉，不然我良心不安。」
「你们怕无法交代，就跟在一旁看着。」
最终，宋巧还是如愿进了我的院中，保护她的护卫被她勒令站在亭子外的几米远。
她背对着他们，看向我，再也不用装得纯白柔弱，满目阴毒。
九
她压低了声音，谈话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
「没想到你命那么大。」
我笑了笑，知道她忌惮我的存在。
「让你失望了。」
她打量着我，视线仿佛想穿透面具。
「楚洺晏，没认出你？」
我藏在袖中的双手不由得愤愤握紧，「你自己的杰作，他能不能认出我你比任何人都心里有数吧。」
「那你是不是把一切告诉楚洺晏了？不然他怎会如此厚待你。」
我又忍不住笑，「你了解他吗？还说喜欢他。」
「要是他知道真相，你觉得你还有小命在吗？」
宋巧这口气只松了几秒，又凝重地看着我，「事到如今，你想如何？」
我收起笑容，泛起冷意，「真正的宋巧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认真地看着眼前这张跟我一模一样想脸，我找不出丝毫易容的痕迹。
可世上怎么会存在第三张一模一样的脸。
她如此狠辣，妹妹真的能逃过她的毒手吗？会不会已经……
宋巧说：「想要知道她的下落，那你必须死，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我冷冷地说：「你觉得你现在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宋巧默了默，冷静道：「呵，那你以为你说了楚洺晏就会信你吗？即便你说了，所有人都只当你为了报仇在挑拨罢了。」
「现在你面目全非，拿什么向他证明你是宋滢。」
我面具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清灰。
是啊，我现在拿什么证明我自己。
我什么也没有了。
下一瞬，我抬起眼眸，就看到楚洺晏面露慌张地出现在了我眼前。
他大步上前，拉住了宋巧，他的身子挡在她眼前，防备着我。
用曾经属于我的温柔，问她，「阿滢，你来这里做什么？」
十
「我是来道歉的。」
宋巧向他解释，然后那小人得志的眼神望向我。
我知道她真的可能已经不怕我这个威胁了。
好，她要破罐子破摔是吧。
我如她的心愿。
「楚洺晏，我才是宋滢。」
声音难以控制地发抖。
说出这句话，我的心脏不由得加速，我望着他的背影，等着他转身。
终于，他回头看着我，淡淡地打量了我一眼，
「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说的是真的。」
眼看他显然不信，我急切道：「难道你以为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毁了我的脸？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脸和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