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左思右想，我终于坐在江边拨通了沈韩州的电话。
漫长的嘟声后，他的声音终于响起。
还是像以往一样，冷冽而充满压迫感“小真，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韩州比我大整整五岁，今年27。
妈妈带着我嫁给沈韩州爸爸时，我才十岁，他已经十五，初具帅气少年的雏形。
沈韩州自小成熟持重，加上五岁的年龄差距，让我几乎把他当做另一个辈分的人来看待。
所以从小到大，在面对他时，我总是充满尊敬，像一个弱势的孩子。
一个完全被压制住的一方。
质问的话忽然说不出口，我支吾了一声，“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在干嘛。”
电话那边传来一瞬的沉默，随即他的声音染上一分急切，“怎么了，是不是学校出了什么事？”
“不是。”
“那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沈韩州的语气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冷然，仿佛只要我承认，他就会立马去把陆良暴打一顿。
我眼睛一亮，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的？我都没跟爸妈说过。”
沈韩州似乎是很轻地笑了一声，用低沉好听的声音游刃有余地回答道：“我随口一猜而已，你在学校上学，左右不过学习恋爱这些烦心事。”
“哦。”
他不上套，我有些懊恼。
“真没事？”沈韩州又不放心地问了一下。
我明显地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关心，鬼使神差般，我对着电话轻声说道：“有事。”
“嗯？什么事？”
“你今年过年回家吗？”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紧手里的手机，明明是一句平常的询问，但不知怎么，我心里忽然紧张起来。
沈韩州顿了好几秒，没有说话。
我们隔着电话无声地对峙，半晌，他轻声打破沉默：“小真，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因为你已经两年没回家了，我们已经两年没见面了。
我在心里说。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涌出一阵不悦。
不知道他的工作是有多忙，连回家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明明我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算了，你爱回不回。”不等沈韩州的回复，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韩州似乎是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被我掐灭在了指尖。
5.
第二天一早大门被敲响的时候，我还在睡梦中。
听着门外急切的声音，我下意识以为是陆良。
因为我昨天已经删掉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他还来找我干嘛？
我心里涌出一阵厌恶，加之被吵醒的烦躁，揉了两把头发，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一把拽开大门。
“你来干……”
话音未落，我就看到沈韩州冷冽的脸。
“小真。”
他叫我的名字。
“你怎么…”两年未见，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应当是连夜赶来的，眼底有一片不易察觉的阴影。
可即使这样，他依然穿着精致，衬衫洁白平整，黑色的长款风衣一丝不苟。
沈韩州模特身材，衣品好得离谱，向来极有格调。
站在门口，衬得我这小小公寓都蓬荜生辉。
对门邻居大婶恰好开门，见到沈韩州，惊艳地打量了一番，笑着问我：“小蒋，你男朋友？小伙子真精神，真是帅得不要不要的啊。”
那赞叹的语气，就差把“你这丫头真有福气”写在脸上。
我尴尬至极，赶紧去看沈韩州脸色，见他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瞬间松了口气，连忙摆手道：“阿姨你误会了，这是我…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