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手里抢过那个廉价的戒指,将宁翩翩从人群里拽出来,不顾宁翩翩的挣扎,把戒指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你不是觉得我幸福吗?这幸福给你了。」
宁翩翩委屈的红着眼,纤细的手指被我粗暴的动作弄得有些发红。
江淮挡住宁翩翩,冲我质问:「你发什么疯!」
我这么一闹,他在这些朋友同事面前的面子都丢完了。
我定定看着他:「求婚礼物都给她了,戒指为什么不一起送出去?」
他没想到我知道这事,被我质问的一愣,慌乱地跟我解释,「思思,你听我说。」
我挣开他的手,甩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我十成十的力气,他脸上浮现一个清晰的掌印。
「江淮,分手吧。」
「祝你跟你的小学妹百年好合。」
顶着江淮和周围诧异不可置信的眼神,我推门而出。
03
出去的多潇洒,我现在就有多狼狈。
彩带和喷雪黏在头发上,根本弄不下来。
我只能半夜去理发店剪头发。
理发师一点点地替我清理,「挺好的头发,可惜了。」
听到这句感叹,我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在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我没哭,
和江淮对峙的时候我没哭,
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会愤怒,但不代表我不难过。
可惜的哪里是头发,
是我,
是我和他再也到不了的未来。
他送给宁翩翩的那个八音盒,和我妈妈留下的遗物很像。
我们家生意出了问题,妈妈留给我的八音盒也被收走拍卖了。
我给他看过我拍的照片。
他偷偷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家古着店,看到一个很像很像的。
他拉着我的手,站在展示柜外面。
八音盒在展台上,温和的光打下来,我站在雪地里挪不开脚。
那标签后面的零,让我连推开店门的勇气都没有。
他抱着我安慰:「买不起还不让看吗?」
于是,那个时候的江淮每个月都会陪我站在展示柜外,只是为了哄我高兴一点。
江淮耳朵鼻尖冻的通红,牵着我的手,指着那个八音盒,眼睛亮亮的。
「思思,我一定一定会挣很多钱,等我跟你求婚的时候,就拿它作为求婚礼物。」
后来,等他的钱攒够了。
那个八音盒也被他买下来了。
只是我没等到,
他送给了别人。
理发师被我的眼泪吓得手忙脚乱,「妹妹,你别哭啊,这头发养养就长出来了。」
「顶多两年。」
顶多两年,
我和江淮在一起,也才两年。
我快及腰的长发剪成了将到下巴的短发。
镜子里的姑娘陌生又熟悉,一双眼睛哭的红肿,眉眼间悲苦,几乎都要看不到之前的我。
纷纷扬扬的雪落在地上,听不到一点声音,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我蹲在地上,不知道该去哪。
一把黑伞在我头顶撑起,遮住了风雪。
我抬头看,先入眼的是那截冷白的手腕,再是握着伞柄的手。
还有那张冷淡清贵到极致的脸,与记忆中的重叠,却褪去了青涩。
谢景珩蹲下身,替我掸了掸身上的雪,「什么时候学会躲在雪地里哭了?」
我尽力压住抽噎的哭腔:「谢景珩。」
他看着我的短发,微微蹙眉,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头。
我眼泪瞬间流的更凶了,「你怎么才来?」
人在极端寒冷时,总想抓住点温暖。
哪怕这个人曾经也离开过。
04
他似乎没想到我这样问,神情怔愣了一下,眼底尽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