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
李莲枝的声音突然出现院子里，从她的视线望去，正好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人。
手里提着的纸钱垂直坠落在地上，被风吹的满院子飞。
杨程也这一幕惊住了，跟着李莲枝一同跑过去。
李莲枝蹲在地上，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血泊中，她想伸手抱住住那具消瘦的身体，又怕伤着她，张着嘴像是在嘶吼，却又没有一点声音。
“张子英，你愣着干嘛，叫救护车！！！”杨程朝着站在一旁的张子英吼道。
她像是惊醒，忽的睁大双眼，惶恐地抓住杨程的手臂。 哀求道：“程啊，叫不得救护车，万一招娣死了，我就得坐牢！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忍心看着姐死在里面吗！”
说着说着，她便跪在地上哭。
“张子英！那是我的孩子！你就忍心杀了她！”
听见张子英的话，李莲枝猩红着双眼，像是要用眼神凌迟了她。
她知道快来不及了，站起来去掏杨程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打112。
张子英爬起来，一把握住她按键的手，“5万！我再给你们5万，行不行？”
“成交！”杨程一秒都没犹豫，夺回李莲枝手里的手机。
她还愣愣地保持着着手机的姿势，她想救她的女儿。
但是明年杨星星要上学了，用这些钱可以让他上一个很好的学校，还可以让他们一家这两年的生活好起来。
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也许……去医院也救不活了。
李莲枝的默不作声，对张子英来说就已经是，回答。
她看着李莲枝说：“那太阳落山，咱们把招娣扔到西头的山上去。”
“！！！那山上晚上都是狼，不能给她留个全尸吗？”
她压低嗓子急声道：“留全尸被村里人发现了，我就完了。”
李莲枝还想说些什么，杨程就在旁边伸手把她揽到身后，朝着张子英奸笑着比划了个手势。
她只好上楼拿出一张储蓄卡，连带着密码交给杨程。
得到钱后。
三人一起清理了现场。
用一个麻布袋子把我装进去，袋子是李莲枝亲手套的。
我大概是死了，不然，我怎么会听见他们说的话，身体却动弹不得。
现在我都死了，却忽然装作很爱我的样子，为我哭为我心痛。
真是的，差点就信了。
8
三人避开所有村民，把我丢到了山里。
可能是用力过大，大脑一阵钝痛，我的意识居然回笼了。
麻袋没有收口系绳子，大概是为了让狼吃掉我。
我费力地从袋子里爬出来，观察四周。
今夜没下雨，林子里只听得见狼嚎。
如果不赶紧离开，狼闻着血腥味找过来，怕是要被啃了。
糟糕的是，我根本站不起来，全身的力气只能支撑自己在地上爬。
手指扣进土里，用手臂拖着整个身体。
没爬多远，额头全是汗，指甲盖也要被掀翻了。
接下来还是很长的坡路，但是下面有一条小路，偶尔会有人经过。
没办法了，既然这次老天爷没让我死成，那就赌一把。
我弯起手臂，避开脑后的伤口抱住头，身体蜷缩在一起。
几个深呼吸后，肚子发力，带着身体滚下去。
翻滚间，地上的碎石硌在伤口上，我疼的快昏厥，大脑也像是搅成一团脑浆。
滚到路边的沟里，腰狠狠撞上一块碎石。
闷哼一声，我就失去了意识。
5天后。
刺眼的阳光照进纯白的病房，床上的人手指微不可知的卷了起来。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白光，空气里又是那股子消毒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