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现在进监狱了,你满意了?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烂东西。”
我冷笑:“张淑红,希望你死在监狱里,不然八年后,你老得掉渣,出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她愤怒砸向玻璃,被警员摁住,警告。
我忽然来了力量,坐直身体,笑呵呵地说道:“你和爸爸过了这么多年,最清楚他多窝囊怕事。
“你一进来,他就害怕自己被婴儿父母报复,把房子卖了,所有钱都给人家充赔偿金了。
“现在,事情是解决了,可弟弟的人生,就像我这样,也被你毁掉了诶。”
张淑红声音颤抖如恶鬼凄厉:“我儿子怎么了?”
我喝了口水,一脸无辜:“爸爸跟着工队去南方施工了。”
“爸爸说了,网民暴力的他都要活不下去了,他还管儿子死活?儿子有手有脚,随便找个工厂打工吃饱肚子就行了,人活一世,不要太不知足!”
这下张淑红坐不住了,她恐慌道:“我要回家,我儿子不能打工!我儿子从幼儿园就接受贵族教育,什么音乐美术,编程电脑,有钱人家的孩子学什么,我儿子就学什么,我们全家都指着这个儿子翻身啊!
“不行!不行!我儿子的人生不可以被毁掉!”
我起身,笑容灿烂:“可惜,你八年内出不来,等你再出来,你说被你亲自毁掉人生的宝贝儿子,会不会恨你?”
她猛地跌坐在地上,目光痴呆地抬头看向我。
我:“被你毁掉了人生后,他恨死你了,张淑红,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就一点一点熬着,活着吧。
“祝你长命百岁,余生都活在自己的罪孽里。”
我讲完最后一句话,掉头就走,剩她号啕不止,追悔莫及。
苹果核案,到此结束。
网上对我的谩骂,也从诅咒抨击,变成怜惜安慰,甚至还有些人关注了我的伸冤账号,留言鼓励我努力生活。
可我曾遭受过的暴力,那些真实发生的拳脚交加,却不会因为我罪名被洗清而过去。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他们给我捐款,老师也打来电话,喊我回去上学。
就连霸凌我的室友,都一反常态,热络地邀请我周末一起逛街。
我一律拒绝,没必要了。
毕竟,我要死了。
最后的时光,我想和江宇飞一起度过。
那天,江宇飞又烫了我最爱吃的火锅。
我一边大口嚼零食,一边享用他夹给我的香喷喷牛肉卷。
他说明天一起去逛超市吧,咱们买个大蛋糕,庆祝一下!
我说,好!
吃过饭,他开始发热,不住地咳嗽,躯体疼痛。
我给他喂了药,他躺在我怀里,迷昏时,我说,你要不要回家,看看家人。
你妈妈……
我不敢再说下去,这一直都是我们没聊过的话题。
他抗拒地摇头:“不行,我不回去。”
“我妈,我妈……”他似乎难以启齿。
“我妈生下我,分了一笔钱,就离开了。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的样子,我是被保姆养大的,我爸一直不太喜欢我,他说我长得像我那个贪财的死妈。”
他苦笑:“我回去干吗?被强制就医,没手机,没网络,连聊天的人都没有,只能等死,我不要。”
他开始陷入沉睡。
我的手机弹出几则微信消息。
是之前我妈苹果核事件终审时,采访我的电视台女记者。
她给我发了一则新闻推送,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点进去一看,觉得头皮裂开了。
我在新闻里,看到了自己的裸照,还被一张张发布在各大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