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遥远的记忆里抽离。
我费力的跪直身子,向他示弱。
他的怒气却并未因此有半分减损。
“就是这只贱狗?”
看他注意到阿念。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把阿念抱紧。
“陛下,阿念并未伤到贵妃。而且它也已经受到了伤害,求陛下网开一面,”
听到这个名字,萧子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正常,挑眉一笑,阴狠又决绝:“我要是偏不呢?”
我彻底僵住。
偏偏陈玉儿还在旁边煽风点火:“陛下,臣妾刚才可是受惊不小呢。您可得替臣妾讨个公道。”
我鼻头发酸,忍不住拖着哭腔求他:“陛下,哪怕就看在它是您亲自买回来的份上,求您饶它一命。”
我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求他。
时至今日,那么多的回忆都已经淡去。可我却还能清晰的记得他把阿念送给我的每一个细节。
“阿软,明天你就要回南越了。我把这只大黄狗送给你,希望它可以保护好你和留儿。”
明明是那么温暖和善的少年,一眨眼,却变成了眼前这个手段毒辣的阴狠帝王。
不是不心凉的。
“既然建妃那么想护着,那你就代它受过吧。”
盯着我沉默了许久,他又突然开口。
建妃……
这个称呼像扎在我心头的刺一样,每叫一遍,都会刺的我骨肉生疼。
我好歹是堂堂一国的和亲公主,本该是北朔无可争议的皇后。可萧子决恨我入骨,不惜破坏两国邦交,也要在大婚当日把我贬为妃位,赐号为建。
圣旨上倒是冠冕堂皇的写着封号的美好寓意:建宁固德。
可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个建,音同贱人的贱。
“建妃跪在这里那么久了,一定很冷吧。”
“来人。”
他往后挥了挥手,招呼人过来。
“拿壶热茶过来。”
身后的太监得令,立马弓着身子,小步跑到后面抱了壶热茶来。
萧子决很快接过,走到我面前,弯下腰凑近,“我来帮你暖暖手。”
说完,便倾倒茶壶,一点一点的倒出里面的茶水,浇在我的手上。
“啊——”
滚烫的热水浇上,疼的我撕心裂肺。
“住手!”
恍惚间听得有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可我实在太疼,还没来得及分辨是谁,就晕了过去。
3
双手火辣辣的疼,我很快就又被疼醒。
入眼,是鹅黄色的纱帐。檀香的气味袅袅升起。
侧眼看去,床边正守着我的好友:长公主萧嘉禾。
她正低着头给我涂药,见我醒了,又是惊又是喜,忙上手来搀我。
“躺着躺着,非要起来干什么?”
“你说你也是,他们欺负你,你就这么逆来顺受啊?”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
从前······
是啊,从前的李长曦睚眦必报,即便身份低微,无依无靠,也敢豁出一切为自己讨个公道。
可是现在,我怯懦畏缩,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
“萧子决以为我杀死了陈留儿,所以对我百般折磨。我跟他解释过,可是他根本不信。”
“禾儿,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想请你去南越帮我找一个人。”
只要找到这个人,一切的误会,就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闻言,她垂下眼帘,沉吟片刻,好半响,才像思量清楚似的,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长曦,我唯恐自己不在,不能护你周全。但也知道你既然能开口求我,就说明这件事十分重要。”
“这样,我留两个宫女在宫中照顾你。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你放心,我会亲自去南越,把她带回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