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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见我被打趴在地下吐血,他扑过来罩在我后背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棍子后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奶奶和爸爸打我的时候舍得下死手,可他们哪里舍得打我弟弟这个命根子,只死死抱住他。

趁着他们不敢乱打一气的功夫,我爬起来挥着菜刀四处砍杀。

只不过我一人难敌六拳,最终被爸爸踩在了脚底下。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爸,我的亲爸,你有本事杀了我啊。你们只要留我一口气,我将来总有机会弄死你们。」

奶奶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摁在泥里,吩咐她的好儿子们:「这赔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拿狗链子把她锁起来,让她接男人赚钱。」

我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这该死的世道,这该死的亲人。

我不是狗,我是狼,将来一定要把他们一起拖下地狱。

谁也想不到我的第一个客人是谁。

我躲在潮湿阴冷的草房子一角,当看到房门被推开时,眼睛有些刺疼。

我伸出手,很想抓住每一缕阳光,可阳光却无法照射到我的身上。

屋外的阳光再明媚,也不属于我这种人。

我认命了,不论进来的是什么脏的臭的男人我都要忍,我要忍到逃出去的那一天。

我紧紧闭上了双眼,脑子里全是妈妈的身影。

妈妈,你一定要幸福,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一点点意义。

「你,你还好吗?」一个微弱的男声传进我的耳朵,略微有些熟悉。

我睁开双眼,不可置信:「怎么是你?怎么可以是你?」

在我心中,他是阳光的,是温润的,怎么可以来干这种勾当。

我对人生更加失望透顶。

我用细弱的声音求道:「张青松同学,你不要过来可以吗?求求你了,给我的人生留一点点光明可以吗?」

张青松蹲在我的面前,从书包里拿出一袋面包一盒牛奶递到我的面前。

「对不起,我刚听说了你的事情,你饿不饿?」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饿,我很饿,但我不是饿哭的。

我从来没想到有人会在此时此刻此种场景下问我饿不饿。

我一向是个冷漠自私的人,但我却该死的感动了。

我狼吞虎咽毫无形象。

一个穷困潦倒的土妞能有什么形象,更不会有少女旖旎心思,我只求能活下去。

张青松坐在一旁静静等我吃完,他又从书包里拿出了几张干饼。

「你藏起来慢慢吃,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你学习那么好,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步,九年义务教育是国家法律,他们没有权力让你退学。」

看着他攥紧的拳头我有些想笑,他虽然也是山里人,也见识过山里人的愚昧,但他终究亲身接触的肮脏世界太少了。

之前奶奶能让我读书是因为国家有要求,村支书挨家挨户动员,更多是因为学校还供应早餐和午餐,她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可如果侵犯到他们的利益,九年义务教育就是狗屁。

他们随便编造一个孩子有病的借口,就能剥夺我上学的权利。

更何况我心里明白,就算我能考到县城最好的高中,他们也一定不会让我去读,因为那时我已经到了嫁人卖钱的年纪。

读大学更是奢望,是我这辈子不能企及的野望。

想想真可笑,我们虽然是同学却几乎没什么交集,可他却说想办法救我出去,而我的亲人却只想着羞辱我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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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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