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内敛,这二十几通未接来电是他情绪巅峰了。
我给他打电话。
接通后,他赌气不讲话。
北风呼啸,我哆嗦:“公司应酬,我打不到车回家了,现在在福京路东段。”
他怼我,很痛快:“你不接电话,我以为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儿。”
“慕霆琛,我好冷。”
“你怎么不冻死。”
我一身酒味,心中泛酸。
电话里又传来慕霆琛的声音。
“别乱走了,我在接你的路上。”
3
慕霆琛来时,我快冻硬了。
他蹙眉下车,将厚棉袄裹在我身上。
车里暖气开很大。
他问我为什么被泼酒。
我沉默。
他反锁车门,掏我怀里手机。
我说:“你别碰我东西。”
他一脸好笑:“别碰你的东西?你浑身上下哪件遮羞布不是我给的?”
他晃晃我手机,玩味:“你对我有秘密吗?”
年少情真意切,他从不这样对我。
我的心死了又死,任他查手机。
结果,他用我手机给微信群组发了三条语音:
“谁让你们带邓玉去应酬开发商的?
“她出事谁负责?
“还有,谁往她身上泼酒了?你们组明天给我交代。”
开车回别墅,我上楼洗澡。
刚进浴室,他也赤身钻进来。
他贴过来,我木脸躲开:“你别捣乱。”
慕霆琛英俊的脸颊带水珠,占有欲上来:“你有胆跟我耍脾气,人家泼你酒你怎么不一嘴巴抽回去?”
我愤怒:“因为我缺钱,我得忍着,不像你天生好命。”
慕霆琛来了火气:“我好命?”
“不是你妈插足,我父母会庆祝复婚去加拿大返程遭空难吗?”
我愤怒洗着头:“是我勾引你爸吗?你爸害我妈现在躺在icu等死呢!”
他狠狠扔下花洒:“你什么毛病?不知感恩的东西!”
他摔门而出。
我在浴室哭了一场。
第二天,我俩谁都没理谁,我早早回公司。
周莉莉一见到我,就怨声载道。
说我半夜吹枕边风,让总经理给全组出难题。
我问她有没有完?
她冷嘲热讽:“我看就你没完没了,忙完应酬还陪老总睡觉,让组员给你垫脚,你领一份工资,干多份差事!”
全组都静下来,看好戏。
秘书长忽然现身,敲下门:“吵什么?王组长和邓玉来总经理办公室。”
组长心慌。
慕霆琛将合同书放在桌上,问她:“你不知道我和邓玉的关系吗?酒局你带她去?”
组长涨红了脸,急:“周莉莉说小邓业务好,让我酒局带她,好办事······”
慕霆琛攥紧合同书,克制怒火:“你半夜把她叫出去办什么事?我不指望她给我赚钱,你明白我意思吗?不明白你就别干了!”
“明白了。”
4
我在茶水间,收到一条微信:在干吗。
“我在京镯酒店,来陪我。”
就在我回忆这人是谁时,他打来电话:
“我是有方,来平京市了。”
我关上茶水间的门:“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陈有方拒不回答,笑嘻嘻:“过两天有局,你来做我女伴,输钱我担,赢钱你拿。”
陈有方,著名台商,半年前我陪慕霆琛去台湾开会认识的。
他们这帮二世祖骄奢淫逸,就爱搞脂粉重的局。
我拒绝:“我不去,您别给我打电话了。”
命运真会捉弄人。
我前脚拒绝陈有方。
后脚收到医院催款单。
这几年,我一分钱没攒下来。
我妈常用溃烂流脓的手攥住我手腕:“闺女,给妈治病,妈不想死。”
“妈妈生养你,妈妈是你恩人,闺女你发誓,你不救妈妈你就不得好死!快发誓!”
她指甲掉光,流出猩红的血。
我望裘千仞一般的老妈,心力交瘁:“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