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的白光在不远处影影绰绰。
“嘶——”后脑勺的剧痛让我原本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我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医院里常见的病号服,被绑住四肢,躺在一台机器上。
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心底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咔嚓——”门锁转动,我撑起脑袋。
是我妈和舅舅,身后跟着一个白大褂。
“医生,她脑袋上还有伤,用这套设备不会出事吧……她明天还得订婚呢……”
“放心吧,刚不是拍过片子了,都是皮外伤,人家医生专业的,还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李女士你放心,这方面我有经验,保证不会对你女儿的身体造成伤害……”
“行,行,不影响订婚见人就好。”
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见我醒了,舅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杵了杵我妈,让她跟我讲两句。
我妈似乎还在生气,但还是听话地上前,居高临下。
“小雨,你病了,刚医生给你诊断出来重度的狂躁症,妈妈为了防止你伤害自己才会打晕你。
“你舅说你雯雯姐之前就是在这家医院治好的,你放心,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
“你雯雯姐现在二胎都生了,小日子过得可好了……”
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我瞪大眼睛,恍然大悟,“你疯了!我根本没病!你们这是蓄意谋杀!是绑架!是可以报警的!”
他们想要“屈打成招”。
我妈口中的雯雯姐是表舅父家的,在我大二那年结的婚。
男方比她大二十岁,二婚,女儿跟前妻,初中毕业,家里开厂,全靠父母打理,自己就是个混子。
花了五十万彩礼,就是图她年轻漂亮好生养,读过大学在小地方带出去有面子。
当时雯雯姐宁死不屈,我还帮忙藏了她一阵子,最后还是被抓了回去,连婚礼都没办。
再次见面,就是在她孩子的满月酒上,形容枯槁。
“医生,小雨好像又犯病了,麻烦你尽快开始治疗吧,千万不能耽误了明天的订婚。”
见我油盐不进,我妈不由分说地拿起边上的毛巾,塞进我嘴里,似是不忍地撇过头,拉着舅舅退到一边。
“唔——唔——”我用尽全身力气疯狂挣扎。
尤其是当我看到医生将贴片一个一个贴在我身上,就准备启动机器时,恐惧到达顶峰。
“呜——”
下一秒,巨大的电流席卷全身,我瞪大眼睛,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
“呜——呜——”
一次又一次,电压不断加大。
这根本就不是正规的治疗。
没有麻醉,也就意味着我要活生生地承受着被“治疗”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突然停下动作,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两人。
“小雨,你好点没?明天订婚能撑住不?妈也是为你好,你说你这病,要是在现场发作就完了……”
我妈上前抚摸着我汗涔涔的额头,语气温柔。
我恨恨地盯着她。
他们不敢闹出人命。
有本事就把我关到明天订婚,让肖晋阳来找我。
“看来还没好,医生麻烦你继续吧。”
舅舅露出一副心痛的表情,将我妈拉了回去,示意医生继续。
“呜——”
熟悉的电流再次充斥着我全身上下的神经。
意识开始模糊,痛苦却被无限放大。
医生很有“经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喂点葡萄糖,补充体力。
终于,下半身传来一股暖流。
“治疗过程中失禁是很正常的现象。”医生见怪不怪地指着我的下半身,对身后的两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