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能拿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钱?”
二十万。
陈有方大笑:“二十万能选小明星了。”
“我找你是对你印象不错,见你沉静乖巧跟在慕霆琛身后,男人都有征服欲,我也想要你对我乖。
“但你漫天要价,我没法给。”
我被这记屈辱的巴掌抽醒,说:“是我鬼迷心窍,不好意思陈总。”
我挂电话,凄惶下车,结果没注意,一脚崴进雪地里。
手机甩了出去,在雪地里转了几个弯,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我跪在积雪里捞手机,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循着声音,我一手冰雪,捞回了手机。
屏幕亮起,闪烁陈有方的来电通知。
接通。
电话那端,陈有方咬牙:
“行,我就给你二十万,你是不是什么都能做?”
那夜雪,埋葬了我殷红跳动的心脏。
我妈,一生除了依附不靠谱的男人,就是吸我血。
她明知她得到救治,是因为我跟了慕霆琛,过了屈辱的人生。
可她恨不得替我的命:“这是你的运气!多少人都想要!”
我躺在白雪里,泪水流出的瞬间,化作冰凌子。
不知过去多久。
远处有沙沙踩雪的脚步声走来。
我冻麻了,头顶出现了慕霆琛的脸。
我:“你不是去福建开会了吗?”
他嘴巴往外冒哈气:“在楼上就看见你躺在雪里,哭什么?”
我说摔了一跤,躺着歇歇。
他一把拉起我,默不作声,背在背上。
我闻着他衣服上的雪松香气,心生出一股委屈。
无声恸哭。
他问我:“你有没有隐瞒我什么事情?”
我们都在雪地里长久的沉默。
回家后,他不容我拒绝,脱掉我的鞋,布满霜雪的外套。
慕霆琛将所有的一切甚至我的手机都扔在了门外。
我不明白他哪来的火气,我又没招惹他。
我悬着心:“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他用花洒里的热水浇在我身上,浴巾搓洗。
像很有闲情逸致,却仍问我:“钱有的是,你呢,你到底有没有隐瞒我什么事?”
我被浴巾搓得皮肤发热发红。
他诡异发笑,继续全神贯注给我洗头发。
晚上,他躺在床上看书。
我躺在他怀里,酝酿半天:“你能不能借我二十万。”
他翻页,淡淡:“要钱干吗。”
我欲言又止。
他爹妈都死了,祭日刚过几天,如果我这时说,我妈需要拿钱续命。
我怕他开心,盼我妈死,不借我钱。
他合上书,闭了灯:“睡觉吧。”
我壮着胆子,在黑夜里询问:“你能不能······”
“不能。”他转过身去,赌气。
黑夜里,他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是我听错。
7
第二天,我实话告诉了陈有方,并郑重道歉。
电话那头他却很敞亮:“你早说啊,我借给你不就好了?”
他很直接:“你来找我吧,我住京镯酒店9层总统套。”
我局促不安:“我和您的交情不到这儿。”
他点了根烟,被熏红了眼,调笑:“别多想。
“我们蹿了个桃花局,准备了十多万现金,你先来拿五万,去医院应个急。
“钱算我借你的,你孝顺,我变态,专好孝女这一口儿。
“你不还也行,就当我闺女。”他无耻地笑。
我有点尴尬,再三确认陈有方会不会对我做什么。
陈有方说好不会调戏我。
但他中午还是往公司寄了一套白裙子,让我下班穿过来。
这几天我妈生命体征很不稳定,医生不时就会发信息。
我和医院确认好夜晚去陪护后,就换裙子,在茶水间画个淡妆,踩着下班点东躲西躲地离开公司。
离奇,我一天都没见到慕霆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