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替祖宗教训你“啊,真的是他……”
看到这一幕,有人惊呼了起来。
尤其是那个气到要爆炸的中年妇女,顿时就傻眼了,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真的怕被人误认为是同伙一样。
之前那些揶揄方野,帮着扒手一起说话的众人,此时也瞬间全部都哑火了。
方野松开了夹克衫的手,从地上捡起了那份报纸,慢悠悠舒展开之后,一把精致的小镊子,也赫然出现在了报纸的最中央。
“这份报纸是老演员了吧,三个月之前的,你还挺怀旧啊。”
方野指着报纸上的日期说道。
刀片是用来划包的,报纸是用来遮挡视线的,至于镊子,自然是用来动手的,“夹克衫”看到自己的套路被揭穿,脑门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来。
很显然。
他开始有些紧张了。
不过,这个紧张是很短暂的。
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当着众人的面,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有零有整,用一根橡皮筋捆着,约莫数千元的样子。
“夹克衫”右手拿钱,在左手上拍了拍,冷哼了一声,说道:“几千块钱,多大点事啊,不就是进去蹲几个月嘛,又不是没进去过,正好,政府管饭,老子进去养养身体也不错,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不过你也别得意,几个月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嚣张地说完了这句话之后。
他把钱直接扔了出去,很随意地甩在了地上。
失而复得的大姐,看到地上的钱,连滚带爬一般将那沓钱塞进了怀里,激动的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嘴里喃喃道:“这是我起早贪黑赚来的,是给我家那口子的救命钱,他今天就要手术了,要是这个钱丢了,那可怎么办啊……”
刚才那些还在抱怨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瞬间就倒戈了,对着这个“夹克衫”数落了起来。
“夹克衫”却丝毫不在乎一般,走到车门前,不屑地对着方野说道:“走吧,今天便宜你了。”
眼看着一场闹剧就此结束,方野却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没动,突然问道:“据我所知,你们这一行也是有规矩的吧,盗亦有道,老祖宗给你们定了三大忌,一不偷穷,二不偷孕,三不偷疾,现在你既然犯忌了,是不是也该有额外的惩罚呢?”
这……
“夹克衫”一下子呆住了。
他们这一行的三大忌,只有行业内的人才会知道,其他人不可能知道这个规矩,可是,眼前的这个小民警是怎么知道的?
他暗暗吁了一口气,强装镇定一般大笑了起来。
“什么规矩?什么救命钱,他男人没钱看病关我屁事,死了又怎么样?还能判我杀人吗?嘿嘿,小子,别吓唬我,老子门清得很,几个月的牢老子坐得起,刚当警察才几天啊,还跟我谈三大忌,我就算犯忌了又怎么样?你敢打我吗?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动我一下,我讹到你裤子都得卖了,不把你身上这层皮给扒了,老子跟你姓。”
“夹克衫”的嚣张,已经引起了公愤。
一旁的众人,也都开始怒斥了起来。
不过,他说的是事实,他也笃定了方野是警察,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
更不用说旁边这些只敢动嘴皮子的老百姓了。
可是有一点他不知道。
方野是警察。
完全不一样的警察。
一个对他来说,噩梦般的警察。
对于他这番放肆的话。
方野并没有气急败坏,更没有歇斯底里。
他只是对着“夹克衫”微笑着招了招手。
“夹克衫”还以为方野被他的话给镇住了,有些得意,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昂首挺胸问道:“怎么了?”
方野用食指对着他勾了勾,那动作,似乎是要说悄悄话一般。
“夹克衫”虽然不明就里,但是想到事情可能有转机,顿时就来了精神,贴近了方野,刚要把耳朵给凑过去,方野眼里闪现过了一丝狠戾之色,突然暴喝一声:“好小子,你敢袭警?”
袭警?
哪来的袭警?
就在“夹克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方野一下子擒住了他的手臂勒在了肩上,然后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夹克衫”直接被抡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彼时。
方野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臂,而是顺着手臂一撸。
他的手滑落到了“夹克衫”的手掌处。
只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
“夹克衫”的脸就白了,他的中指,就这样硬生生被掰断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
方野的手在滑到手掌位置的时候,在他的手腕处停顿了一下,那是电光火石间的一下,他故意用自己的手,在“夹克衫”带着刀片的手表上蹭了过去,力道恰到好处,划破了皮肤,鲜血涌了出来。
“啊……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夹克衫”握着断掉的手指,撕心裂肺般嚎了起来。
方野还是跟之前一样,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把自己流着血的小臂在他的面前晃悠了一下,说道:“断指是家法,我替老祖宗教训你,能接好,不过以后弯曲起来就有点困难了,这一行你是干不了了,为了给你多准备一条后路,盗窃加上袭警的罪名,够你踩上几年缝纫机了,把技术练好了,以后也不至于饿死。”
“另外,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听到你鬼叫的声音,一会跟我去派出所,乖乖跟在我身后,要是再跟我玩叛逆,我就不能保证你下半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了。”
虽然语气很轻松,可是,每一个字都让“夹克衫”毛骨悚然起来。
他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夹克衫”身上冒着冷汗,疯狂地倒吸着凉气,手指上依然还是钻心的疼。
可是,“夹克衫”却叫不出来了。
眼前的方野,让他感到了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哪里是警察嘛,这简直就是罗刹。
方野的确是罗刹,至少前世是罗刹,一个月之前,他还有另外一个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一般的名字——陈鼎。
这是他前世的名字。
二十二岁的时候,从南边的战场上因伤退役,鬼使神差走上了荆棘之路,18年打打杀杀,披荆斩棘,陈鼎成了永安省人尽皆知,呼风唤雨的大哥。
三十多岁的时候,他的身边就已经美女如云,小弟成林,更是掌控了巨大的财富帝国。
就连整个永安省最大的鼎尚集团,都只是他众多的产业之一。
黑白两道通吃自然是不在话下,不管是领导还是老大,在他陈鼎的面前都得是点头哈腰,不敢有半分僭越的。
俗话说,脏了一辈子的人,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洗干净。
陈鼎深知这样的一条路走下去,迟早会万劫不复。
五年前,他作出了将这艘黑色巨舰转舵的决定,收拢所有的地下产业,进行洗白,却不料遭到了巨大的反噬。
手下的几个派系之间逐渐出现了分裂,其他势力也蠢蠢欲动,抢夺地盘。
更为严重的,是来自顶层白手套的不满。
这些错综复杂的原因,让陈鼎感觉到了疲惫。
一个月前,四十岁生日那天,他终于下定决心,宣布金盆洗手,震惊永安省。
谁能想到,宣布金盆洗手的第二天,陈鼎却在自己豪宅的书房里上吊自杀了,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已经气绝身亡了,最后仓皇中,只能以自杀结案。
可是只有陈鼎自己知道,那天晚上在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