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陈玄睁眼,便发现他与楮知白一同躺在了棺材中,他以一手搂住楮知白脖颈的姿势,就这么与楮知白的尸体在棺木中睡了一夜。
陈玄心中诡异的升起一些满足感,他顶着醉酒后的头疼还有些迷糊地小心收回手,紧接着离开棺木,蹙眉看着楮知白被血糊了个彻底的脖子和衣服叹了口气。
陈玄出了房间使唤鉴于水拿来一盆温水和帕子,又拿了件合身的衣服,重新回到了房间。
陈玄沉着脸,打湿了帕子,扶起楮知白,为楮知白擦掉脖颈已经干掉的血迹。
勉强睡了会儿的楮知白,被陈玄的动作唤醒了意识。
楮知白意识到陈玄是在处理昨晚他留下的痕迹时,心中莫名浮起一层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谁能想到,他能在“死”后与陈玄这般和谐相处呢?
陈玄擦干净了楮知白脖颈处的血迹,又开始脱沾了血迹的外袍,在脱外袍时,他终于开始回想起了昨夜的事。
回想起了昨夜的区区幻象。
陈玄脱外袍的动作一顿,再继续为楮知白换衣时,心下一沉,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了。
陈玄将楮知白的“尸身”处理干净后,又默默打扫起了房间里乱糟糟的一切,全都收拾妥帖后,他才终于离开了房间,往府中最戒备的书房而去。
陈玄进了书房,鉴于水便出现一膝跪地行礼道:“主子。”
陈玄自嘲一笑道:“去查,查楮知白死前与太子的所有动作。”
鉴于水:“是。”
一柱香时间过后。
鉴于水带回来详细的几张清单递给陈玄。
陈玄看第一张纸时就笑了,越看到后面笑声越停不下来,看到最后,陈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原来不过是为了扳倒他。
陈玄的笑思及此不由凉薄了几分,可他却忽视不了内心因楮知白未死而翻腾起来的巨大喜悦。
真没出息,陈玄恨恨骂了自己一句。
陈玄收敛了一下情绪,思索着目前掌握的一切动向,再次开口道:“吩咐下去,把府中的暗哨都撤了,免得干扰楮知白与太子联络。”
鉴于水:“是。”
“还有,太子那边如果再有什么动作,都让手底下人配合。”陈玄又吩咐了一声。
鉴于水:“是。”
“行了,就这些,暂且下去办吧。”陈玄想了一下,没什么疏漏后,对鉴于水道。
鉴于水再次行礼,离开了。
陈玄在书房静默了许久,才离开书房,步子很慢地朝自己房间而去。
得知楮知白活着本该是欣喜的,得知一切不过是为了扳倒他,也该是习惯了的。
可神奇的是,陈玄却觉得委屈。
因为他的师兄闹了这么大动作却只是为了欺负他,连同外人一起来欺负他。
陈玄的笑不由苦涩,人到了房间外,推门的动作却毫不犹豫。
可他能怎么办呢?
他从来都拿他的师兄没办法。
所以啊……
那就助师兄得偿所愿吧。
只不过,师兄得偿所愿的同时,也要付出值当的代价才行。
他都想好了,他从始至终都是那句话,那句已经说出口却不被任何人在意的话,他只要楮知白。
所以啊……
师兄,小玄会乖乖地帮师兄扳倒丞相陈玄,以师兄自己为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