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
“陈骁,好了没,大家都在等你呢。”
“一泡尿怎么撒这么久,你不会不敢来了吧。”
重重的砸门声和喊声,把陈骁从睡梦中惊醒。
方才,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偷了老婆刚发的工资去赌,结果输得一毛不剩!
好真实的梦!
陈骁摇了摇头,然而下一秒,他猛地起身,“我不是在去国外谈生意的飞机上出了事故吗,居然没死?”
“这是哪里?”
陈骁连忙四下张望,发现自己在一个茅坑里!他至少有三十多年没用过这种古老的茅坑了,可记忆却无比的清晰——这是隔壁村周癞子家的茅坑!
年轻的时候,这里是四邻八乡街溜子们的秘密据点,各村的街溜子经常聚集在这里赌钱。
而陈骁,是常客!
门外喊他的,正是周癞子,赵小五,牛大肠等几个相识的街溜子。
“我……没死,还穿越回到了年轻时候?”
陈骁足足愣了半分钟,这才着急忙慌的冲出去,回到他们赌博的房间!
墙上挂着的日历,赫然写着1983年,7月21日!
这一天!
陈骁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天!
他把老婆林清浅昨天发的工资全部拿来赌博,结果输的一毛不剩。
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
家里面但凡值点钱的,他都拿去换钱赌了。
老婆在鞋厂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到头来还要借钱借粮,家里欠了一屁股债,而陈骁从来都没管过。
林清浅很爱他,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机会,等着他浪子回头。
可陈骁一次又一次,伤了林清浅的心。
就是今天,累了一天的林清浅回到家中发现辛苦一个月的钱,又被陈骁偷去赌了之后,她彻底死心了,带着两个奶团子远走他乡。从此以后,陈骁再也没有见过她们娘仨。
而父母,也因此气坏了身子,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双双离开了人世。
给父母办完丧事后,陈骁幡然醒悟,可为时已晚。
尽管他后来身价过亿,却再也没见过老婆。后来才知道,林清浅带着两个奶团子去了西疆乌市,尽管将两个孩子拉扯成人,却积劳成疾,还不到四十岁就走了。
而两个女儿,也不认他这个父亲,令他追悔莫及。
如今上天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陈骁的第一反应是冲回家里,紧紧地抱着老婆孩子,避免她们再次离开自己!
“陈骁,你别走啊,一圈还没完呢。”
陈骁刚到门口,就被周癞子几人给喊住了。
他们很清楚,陈骁偷了老婆三十块钱,他们才挖走二十五块。来都来了,没理由让陈骁把剩下的五块钱带回家。
然而陈骁压根就不想理他们,现在的他只想赶紧回家。
他生怕林清浅带着奶团子远走高飞!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家伙合起伙来坑他的钱,他没理由放过这些人!
“说的也是,那就打完再回去。”
重活一世,陈骁心情大好,回到自己的座位,“来来来,轮到谁发牌了,我蒙一毛!”
他们打的是扎金花,玩法简单,凭的是运气和心态。
以前的陈骁赌性重,心态差,被周癞子几人吃得死死的。
现在不同了,陈骁前世摸爬滚打的时候,在赌场干过一段时间,对赌徒的心理把我的十分精准,当然赌术也相当了得。
加上他变成了一个成功人士,善于揣摩人心,眼前的这几个人在他面前,就是一群小卡拉米!
接下来他就像开了挂一样,一路稳赢!
扎金花就是这样,气场强大的人运气也会随之而来。
难得一见的同花顺、豹子,接连出现在陈骁家,将周癞子几人打的没一点脾气!
甚至后来陈骁325都能偷鸡!
不到半个小时,陈骁不但赢回了之前的二十五块,还把老婆这半年来的工资都给赢了回来。
此时,周癞子几人的兜比狗舔过的碗还要干净。
“不来了不来了!”
“妈的,陈骁你是不是踩到狗屎了,什么好牌都往你那跑。”
周癞子输了五十多,几乎把从陈骁这里赢走的都吐了出来,嘴里的脏话就一直没停过。
“周癞子,我从你家茅坑出来的,你说我踩到狗屎了,你这不是骂自己是狗吗?”
陈骁一边数着钱,一边笑着回应道。
“去你妈的,你才是狗呢!”
周癞子拍了桌子一把,幽怨地盯着陈骁手里那厚厚的一沓钱。
很快,陈骁数完了,除了三十块的本,赢了一百四十七块!这半个多小时,把大半年输的钱都赢回来了。
“还来吗?”
陈骁看着几张苦瓜脸笑道。
“你借我点?”
周癞子伸出手,没好气地白了陈骁一眼。
“没这个规矩。”
陈骁把钱揣进兜里,笑着道,“既然你们都没钱了,那咱们到此为止吧。”
他说的到此为止,止的不是今天,而是今后!
虽说他现在的赌术高明,但赌终究不会被人接受。重活一世,陈骁当然要“痛改前非”,让老婆孩子看到自己的决心。而且他活过一遍了,有成功的经验,根本不缺赚钱的手段。
因此,没必要靠赌博来赚钱。
“快滚吧,看着心烦。”
“妈的,今天真是撞邪了,居然被陈骁翻盘。”
……
在众人骂骂咧咧中,陈骁潇洒的离去。
这仇也算是报了,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去见老婆孩子,所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没走多远,就遇到了村民。
“那不是街溜子陈骁吗?”
“好像是从周癞子家刚出来,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又跑去赌钱了。”
“他哪来的钱?”
“听说林清浅昨天刚发了工资,肯定又被他拿去赌了。”
“欠了一屁股债还去赌,家里两个孩子也不管,真是无药可救了。”
“可惜了林清浅,那么年轻漂亮,却摊上了这么个街溜子,唉……”
听到村民们的骂声和指责,陈骁没说一句话,默默地受着。
因为此时的他,该骂!
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家。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在家门口。
看到她努力地挥动着和她身体差不多高的扫帚,陈骁的眼睛瞬间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