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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个简单的询问,底下人想的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骆养性这敏感,这争权夺利之心,还真是强的令人惊叹啊!

另外,朱由检也厉害,竟能瞬间猜透骆养性的心思。

还真是,朝堂之上,没一个笨人。

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朱由哲想了片刻,说道:“朕如何得知,你不用管。但那八个人所做之事,朕确定为真,你照令行事即可。”

皇帝有皇帝的威严,不能让臣子完全知道自己的想法。

而且让骆养性觉得在锦衣卫内部有人向自己私下禀告也挺好的,让他心中恐惧,知道有人可能随时取代他,他才能更尽心的做事。

骆养性听完脸色难看,但不敢再问。“臣遵旨。”

朱由哲继续道:“现在局势很乱,多带些锦衣卫去。”

骆养性有点犹豫的说道:“陛下,若臣遇到当地官员阻拦怎么办?”

朱由哲有点不敢置信,“你锦衣卫,还怕当地官员?”

“臣是说,是说,这些人多在大同,是不是提前告知一下代王殿下?”

朱由哲皱眉。

他倒忘记了。

八大皇商能富到那种程度,从而被满清皇帝看重,肯定在之前就积攒了足够的家业。

这些家业,肯定是在明末就赚下的。

而商人,若在地方没有足够的关系,没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怎么敢罔顾朝廷法令,做出私运铁器这样的事?

“你说他们敢如此行事,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代王?”

骆养性脸色一变,惶恐下跪,“臣没有,臣不敢!臣……”

朱由哲起身,走到骆养性身边,“骆养性,你是何人?”

“臣,臣……”骆养性抬起头,一脸茫然。

朱由哲厉声道:“你是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是朕的亲信,朕的爪牙,是朕可以依靠之人。朕让你往东,你就往东。朕让你往西,你就得往西。若你做不到,现在就给朕滚,有的是人可以替代你。”

骆养性脸色惶恐,“臣有罪,臣知错。”

朱由哲道:“若查出这八人的背后是代王,替朕好好的敲打一下他。若他不识趣,敢阻拦,就直扒了他的蟒袍,押回京师受审。今后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朝廷百官,只要是朕的旨意,锦衣卫都可押解审判。”

骆养性神色兴奋,崇祯皇帝这分明是准备给锦衣卫放权呢!“臣遵旨!”

这时,王承恩从外面进来,“皇爷,兵部尚书张缙彦,户部尚书蒋德璟,礼部尚书倪元璐已在殿外等候。”

朱由哲点了点头,向骆养性道:“今天就走,时时向朕回禀。朕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内抄家完成,你有功。十天外,你有罪。还有,这封信你也带着,交给大同巡抚卫景瑗。”

说着,朱由哲蹲下身子,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你就留在大同,十天后,朕会亲临大同。”

骆养性脸色大变,但朱由哲没做过多解释。“去吧!”

看骆养性离开,朱由哲转向王承恩,“让他们都进来吧!另外,你再派人去锦衣卫一趟。召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琏,都指挥使王国兴,还有千户高文彩前来见驾。”

朱由检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说话,一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朱由哲确实有几分当皇帝的样子。

恩威并施,把骆养性治的服服帖帖的。

他看着朱由哲,忍不住问道:“那八家都很富有吗?”

朱由哲点头,“这时不知道有多富,但满清入主中原后,他们每一家都可称富可敌国。”

“你抄他们的家,是为了银子吧!但你没有真凭实据,就这样抄他们的家,就不怕天下人不服?”

朱由哲愣了一下,接着‘噗嗤’一笑,“我的崇祯老哥啊!你活了三百多年,怎么还这么幼稚?锦衣卫一去,没有证据也能造出证据。如果骆养性连这都办不到,我看他那个锦衣卫指挥使也别当了。而且你以为这八家是什么好东西,千刀万剐了他们都不过分。况且……”

朱由哲顿了一下,“况且现在是什么时候?再有两个多月,大明就亡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时别说就八个商人,就是皇亲国戚,只要能弄来银子,我也照收拾不误。”

朱由检脸色难看,但他不得不承认朱由哲说的确有道理。在江山社稷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其次的。

恨的是,自己没提前明白这个道理。

“那李若琏,王国兴,高文彩这三个锦衣卫又有何不同?”

朱由哲道:“他们三人在城破之后都自杀殉国。骆养性可以用,但一个大明覆亡之时不能以身殉国的锦衣卫指挥使,大明不需要。”

三位大臣在王承恩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张缙彦,四十出头,圆脸长须,身材中等。

倪元璐,五十左右,身型瘦瞿,留着寸长的山羊胡。

蒋德璟,也是五十上下,身材较高,按后世尺寸应该有一米八五,体格健硕,类似武将。

这三人。

倪元璐在京师失陷后自缢殉国。

张缙彦身为兵部尚书,不招兵,不勤王,并且隐匿军情。在李自成入城之后,他率百官迎接,是第一批投靠顺军的朝廷重臣。

而蒋德璟,他性格强硬倔强,在京师失陷前一个月和崇祯皇帝大吵了一番,因而去职为民。

后逃往南方,在感觉局势不可逆转时吞金自杀。

史书上说,蒋德璟擅于理财。

三人中,张缙彦这个兵部尚书最为重要,但他却最不争气。

朱由检看着行礼的三人,突然向朱由哲道:“张缙彦无才无德,不堪重用,可寻个理由废黜之。”

朱由哲点了点头。

在这点上,他和朱由检的想法完全一致。

三人行过礼,落了座。

朱由哲看着张缙彦,问道:“张爱卿,你是何时担任兵部尚书的?”

张缙彦起身,“禀陛下,臣是去年八月主掌兵部的。”

朱由哲点了点头,“那就是差不多有半年了。爱卿,这半年,你觉得自己做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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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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