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之前,好友提醒她:“幼幼,你要为你的以后做打算了。”
正主回来了,她这个代替,随时会下岗。
如果注定会是这个结局,那她现在最要紧的,似乎是,多从程京宴那里要到钱。
亦舒说的吧,如果没有爱的话,有很多钱也是好的。
更何况,她本就是因为非常缺钱,加上她的设计师工作半死不活,才会自甘下贱,当一个替身。
林与幼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知道现在回去跟宴总开价,给个几十一百万就把头发染回来还来得及吗?
等林与幼洗完出来,程京宴居然还没走。
他换了一套衣服,额前的头发有些湿,应该是在客房洗了澡,一扫醉态,恢复成平时那个矜贵清冷的模样。
三年来,他来金丝楼就是为了睡她,睡完就会走,很少会多留。
放在平时,林与幼肯定很高兴,但今天因为他喊的那声“枝枝”,心里不太舒服,懒得凑过去。
她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怎么还没走?要留下过夜吗?”
程京宴打好领带,没看她,淡淡说:“换上衣服,跟我回老宅吃饭。”
“我累了,你自己去吧。”林与幼觉得腰酸腿疼,“反正你家人也不喜欢看到我。”
程京宴这才转过头看她,情绪依旧平平,但语气带了命令:“换衣服,跟我回老宅吃饭。”
他又不是在跟她商量。
林与幼跟他对视了十秒,头发的事已经让他不高兴了,再惹他一次,她肯定没好果子吃,无声叹气,转身回房。
“等我十分钟。”
她换了自己的衣服,林与幼跟许枝梨不一样,她长相明艳,也喜欢穿明艳的衣服,樱桃红色的V领连衣裙,衬得她白得反光,也走漏些许春光。
她没什么心情,只简单化了个淡妆以示礼貌,饶是如此,行走间,还是难掩风情万种,司机都忍不住偷看了她两眼。
程京宴又皱了一下眉。
大概是不喜欢她这个许枝梨的代替,穿得这么“不许枝梨”。
因为林与幼今晚连续两次“叛逆”,一路上程京宴都没怎么搭理她。
到了老宅,他大步走在前面,林与幼只能加快脚步追上去,拉住他的衣摆。
没办法,程家养了一只拉布拉多,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林与幼很怕大型犬。
程夫人最先看到他们:“京宴,路上不堵车吧?先喝杯茶,等人到齐就可以开饭。”
紧接着看到他身后的林与幼,笑意就收了几分。
林与幼喊:“程夫人。”
她才勉强回道:“与幼也来啦,那就坐吧。”
程京宴接过佣人送来的热毛巾擦手,然后坐在沙发上,林与幼跟在他身边,那只拉布拉多居然不在,可能是被带出去遛弯了,她着实松了口气。
程家是沪城第一豪门,老宅古色古香,庄严气派,林与幼以程京宴女朋友的身份来过几次,也认识程京宴的家里人,目光不动声色地环顾。
程夫人在厨房指挥佣人,程奶奶在楼上还没下来,程老爷可能是去遛狗,其他女眷在打麻将,眼熟的都在这里了。
程夫人说“等人到齐”,还有谁没到吗?
林与幼思考着,程京宴忽然对她说:“我去花园打电话,你别乱跑。”
他跟她报备?林与幼一愣,有点受宠若惊,不过他也就是这么一说,没等林与幼做什么反应他就起身走了。
沙发上只剩下林与幼,她虽然有点儿不自在,不过好在她也不是忸怩的人,没人理就自己玩手机。
程京宴的大姐注意到她,喊道:“与幼,想不想打麻将呀?你来替我的位置吧,正好我也打累了。”
大姐是程家为数不多对她抱有有善意的人。
林与幼微笑,刚要起身,大姐身边的一个女人就阴阳怪气道:“我对家禽过敏,她要是来,我就不打了,怕得病。”
家禽,就是鸡。
林与幼抬眼看过去,是程京宴的表妹,牌桌上另外几个女人纷纷露出看戏的表情。
大姐拉了拉表妹,让她别太过分。
表妹挑衅地看着林与幼,林与幼依旧面带微笑:“怕家禽就别在白马会所养那么多‘鸭’,我也怕你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