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茹瞥了她一眼,竖起手在唇边,“嘘,怎么是行骗呢?好货要有好牌子, 你看这当归坊,为什么能成为贵族用品,还不是因为贴牌了么?”
她听张妈妈那意思,既然是御用香料师后人,没道理在民间做买卖。
很大可能是犯了事,被赶出宫的。
就像在她的时代,什么百年基业,什么古法传承,有几个真?哪怕是贵妇趋之若鹜的名牌包,半数都是代工,MADEINCHINA!
春桃抠脑壳,她没怎么听懂,什么是贴牌?
不多时,掌柜的去而又返,捧着香料笑得灿烂,杨玉茹心里有了底,此事成了!
一块香料他们以一百两的价格收购,杨玉茹带来的三块,全部包揽。
春桃感觉自己心脏快要炸裂,璟王府分拨给听雨轩月钱才二十二两,一年到头也不过二百六十四两,娘娘随便卖三个饼就是三百两!
杨玉茹不比春桃,面无波澜,端的是随缘,佛系。
掌柜对她的身份抱有一份尊敬,临行不忘送了礼,“夫人,若还有此物,还请惦记着小的。”
“好说。”
杨玉茹施施然离开,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娘娘,他就这么信了?”春桃愣愣的,还未从震惊中回神。
“不是信了,是你家娘娘我手艺精湛!”杨玉茹本着试水的心态,她也没想到会被香料师认可。
既然如此,云鹤楼她每天都得吃!变着花样吃!
离开当归坊,她就领着春桃到了布庄,“给这丫头做身衣裳,要暖和,再给我两匹棉布。”
杨玉茹怎么会没注意到春桃冻得嘴唇紫了,那双手生了冻疮。
“娘娘……”
春桃难以置信,主子给下人制衣这事,闻所未闻。
“你们跟着我,就是我的家人,我吃肉,总不能一口汤也不给你们留。”杨玉茹叹道,拍了拍春桃的肩。
古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后有996福报。
她作为听雨轩大BOSS,手下这两个员工,要好好善待才行。
钱是小事,笼络人心,让张妈妈和春桃对她死心塌地,她咸鱼翻身,也不怕背刺。
春桃望着杨玉茹,望着,望着,眼眶就红了。
娘娘多好的人啊……比璟王府的他人好过千倍万倍。
奴籍之人,在他们眼里猪狗不如,贱命一条,从未有人待她这么好过。
“哭什么啊?量尺寸去。“杨玉茹温温笑着宽慰。
春桃感动得稀里哗啦,杨玉茹挺直了腰板,像她这么体恤下属的领导不多了!
回到璟王府,暮色覆来。
张妈妈倒不似春桃哭鼻子,就是愈加勤快了,在杨玉茹上床上睡觉前,洗澡水,瓜子花生零嘴,全都备好,甚至在洗澡水里撒了花。
她一把年纪,发丝花白,但贪财的野心写在了脸上,“娘娘,既是香料如此好卖,不如娘娘教给老奴,改日咱们将听雨轩铺满金砖!”
“不急,不急。”
杨玉茹蜷缩在满是热水的木桶里,氤氲扑在面颊,直教人昏昏欲睡。
如不是打着宫中产物的名号,当归坊哪能轻易收回去。
既是宫里的东西, 当然是物以稀为贵。
她理解张妈妈的心,却也时刻警醒着,不要太过招摇,小命要紧。
苟着偷懒,她能在听雨轩咸鱼一辈子。
然而,次日一早,春桃为她梳头,特意挽起了发髻,还插上了金簪。
“今天有活动?”杨玉茹反应过来,盯着铜镜里的春桃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