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天雷,一声巨响,名震三界的崖月仙尊就这么轰轰烈烈的死了。
人是死了,可江湖上对于这位仙尊的议论是一分不少。
人界路边酒楼。
“害,要我说啊,崖月仙尊这么多年都奔走在抵御魔族的第一线,被魔气侵蚀也是意料之中。”
“屁!”另一人脸上写满了不敢苟同,“崖月仙尊论实力说一句江湖第一也不为过,要我说定是叫人给陷害的。”
另一位食客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不管怎么说,那些仙家过于草木皆兵了,只是魔气侵蚀就把多年来兢兢业业除魔的第一大功臣处死,不知道的还以为崖月仙尊挡了谁的路。”
“呵,你们知道什么!”一个身着白底蓝纹衣袍,脚蹬祥云底纹绸面长靴的少年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了身,“那什么狗屁崖月仙尊就是个小人,自己想做仙家之首又顾忌有损自己高风亮节的形象,暗地里教他那徒弟习魔功,铲除异己,实在可恨!”
“什么!”
此言一出,原本在一旁听戏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刚才听到的惊人消息。
“不可能吧?崖月仙尊不是那种人啊?”
“怎么不可能!”少年冷笑。
这时,旁边有人认出来了少年的身份。
“诶呦,这是长清乐的少主吧。”
“啊?仙家人?那看来是真的了。”
“没想到啊,原来崖月仙尊那清高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少年方才因为被质疑而阴沉下去的表情好看了不少。
“哈……钟少主一如既往的喜欢哗众取宠啊……”
少年闻言,脸色倏的一黑,厉喝:“谁!给本少主出来!”
话音刚落,角落里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站了起来,那人拨开黑纱露出脸,“叫你爹干吗?”
看清来人的脸,钟常瞪大了眼睛,“浮、浮清梦!”
浮清梦?周围人一听,瞬间离得那人恨不得十万八千里远。
开玩笑,崖月仙尊只是魔气侵蚀,可他徒弟浮清梦可是实打实练魔功的魔头啊!
浮清梦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泛红的眸子盯着对面明明已经害怕的不行却还在虚张声势的钟常,“钟少主平日里说话不过脑习惯了,兴许不知这从嘴里说出去的话也会造下业障?依我看来,钟少主还是得为身后事想想,平日里多管住嘴为妙。”
闻言,钟常眼睛一瞪,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大胆!你竟敢编排本少主!”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会怕的吗?”浮清梦迈步走向钟常。
看着逐渐逼近的浮清梦,钟常害怕的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干吗?你可、可别忘了你师尊答应了我们什么。”
“怎么会忘,”浮清梦站定到钟常面前,替钟常理了理衣领,贴耳轻声道:“我这狗命不值钱,但既然是师尊拼了命护下来的,那再不值钱我也会仔细着,放心吧,钟少主。”
说完,直起腰越过钟常大步离去。
惊魂未定的钟常大口喘着气,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浮清梦刚才站过的地方,咬牙切齿的骂道:“修魔功的杂种,拽什么。”
骂完后钟常突然想起临行前父亲叮嘱自己看到浮清梦立马汇报,于是顾不上还没喝完的茶水,匆匆返回长清乐。
出了茶馆,浮清梦原路返回落脚的破庙收拾东西。在被钟常发现以前,浮清梦已经在这个破庙住了多日。
虽然四面透风,但是至少是个落脚的地,云泽木一死,玄天门也不敢再庇护自己这么个修炼魔功的魔头。
玄天门门主重情义,记着云泽木的遗言,也打算好好保护浮清梦,可玄天门也不是门主的一言堂,后面还有七八个长老在那,门主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得给了浮清梦一兜银子把人送走。
收拾完东西,浮清梦直起身子环视四周一圈,良久,长长吐出一口气。
又回到了那个被人四处驱赶的日子啊……
如果……如果云泽木没有死,那自己是不是还会舒舒服服的窝在崖月峰的屋子里烤火?
浮清梦垂下眸子,沉默着站了许久才抬起脚缓慢的离开破庙。
可没走出几步路,浮清梦就感知到周边多了几道气息,而且来者还不弱。
该死。
浮清梦把背上的东西一丢,撒开脚丫子就往前跑。
暗中的几人被浮清梦突如其来的狂奔搞的措不及手,眼看着浮清梦就要跑的不见踪影了,领头人下令道:“追!今天不能让他跑了!”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窜了出去。
感觉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杀气,浮清梦暗骂一声,看样子今天要交代在这了。
下一秒,一道掌风袭向浮清梦,浮清梦下意识侧身避过反手抓住偷袭之人的手借力把人给甩了出去。
就这么个接招耽搁的功夫,其它几人也追了上来把浮清梦给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不给浮清梦说话的机会,抬掌轰向浮清梦面门,早就丧失了功力的浮清梦避无可避,只得生生接下这一招。
“不愧是崖月仙尊的徒弟,没了功力在我们的追杀下还能苟且偷生这么久。”
浮清梦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抬起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冷笑道:“你也配提师尊名讳?”
“和他废什么话,东西拿到便走了。”
话音刚落,浮清梦便感到胸口传来撕裂的剧痛,低头一看,一只手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就在低头的一瞬间,那手往回一掏把什么东西带走了。
浮清梦听着那声音耳熟,拼命提起力气想转头往回看,可怎么也转不过去,最后卸了力狠狠摔到地上。
视线逐渐模糊,浮清梦苦笑,看来这命是护不住了,终归还是辜负了师尊的一片苦心啊。
钟常带着长清乐门主赶到场时,只见到了浮清梦冰凉的尸体。
钟天平看着浮清梦被洞开的胸口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大掌冲钟常脑袋上狠狠一拍,“败家玩意儿,你和他吵什么?我不是让你见到他立马来找我吗!”
钟常抱着脑袋狼狈躲闪,委屈的问:“你打我干吗?你为了个魔头打你亲儿子!”
“还敢顶嘴!”钟天平抬手又是一掌,“我打死你!他死了就我们就玩完了知不知道!妈的,崖月白死了。”
钟常瞪大眼睛,“父亲,你、你什么意思?”
钟天平不想搭理钟常,循着方才几人离开的踪迹寻了去。钟常看了眼浮清梦的尸体,缩了缩脖子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