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拨得勤,炭火就燃得快,她只好往里面加新的木炭。
鬼知道这添进去的炭火竟然冒起了黑烟,杨玉茹扇了扇,不起作用,呛得她泪涕横流。
“张妈妈,张妈妈!”
闲暇的心情就这么糟蹋了,她赶忙往屋子里撤。
这哪是烤火,分明就是熏老腊肉!
不一会儿,那寒风刮来,黑烟鱼贯而入,屋子里跟着了火一般,浓烟滚滚。
“娘娘!这怎么……咳咳。”
张妈妈来救场,照样被呛得睁不开眼,又呼叫救兵,“春桃啊!把炉子拿走!麻利的!”
一通折腾,烟味犹在,好在房子里的陈设再度清晰过来。
主仆三人一个比一个狼狈,杨玉茹起初距离那炉子最近,黑烟尘土附着在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
春桃打来了洗脸水,张妈妈去查探了一番,进门就絮絮叨叨埋怨,“这管家也太偏心了,炭是潮的,还是劣质木柴炭!”
什么炭杨玉茹不想去深究,她只知道,这玩意儿跟差点送她归西!
她咬着牙,若是炉子还在面前,她非得踹上两脚解气。
春桃为她擦拭黑灰,看自家娘娘秀气的脸上浮出怒色,软声道,“张妈妈要不我去跟管事说道说道,换些新的来。”
眼见着都下雪了,天气只会越来越冷。
他们做下人的倒是无碍,可是娘娘是大家小姐,哪受的了啊?
“老奴这就去!”张妈妈说罢就要迈出门槛,杨玉茹却叫住了她。
上次给掺杂了沙子的窝窝头,眼下又分来受潮的劣质炭,摆明是府中人欺负她无权无势。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张妈妈去索要,管事的人一套套说辞敷衍。
“娘娘,咱就算是偏房,也是璟王府之人,莫不要受这种窝囊气。”张妈妈看着杨玉茹,眼底夹杂着几分心疼。
这段日子,她看得出,主子与世无争,是个挺心善娴静的姑娘家。
杨玉茹看了眼清洗布子的春桃,问道,“咱还有多少银子?”
春桃顿住动作,湿漉漉的手在衣裳上蹭了蹭,旋即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账目,上面清晰合计着:121.36。
这些数字都是娘娘教的,包括这个点。
“娘娘,一共有一百二十一两,三贯,六十文。”
半个月了,才一百多文。
赚钱的效率有点低,当然,这些都建立在她隔三差五地照顾云鹤楼生意的前提下。
杨玉茹支使张妈妈道,“去买上等的炭,不靠着璟王府,我们还能死了不成?”
欺负谁呢?
她有钱!
新的炭火张妈妈置备上了,且买了两大袋子。
至于那些受潮的炭,杨玉茹全捣碎了铺在院子里。
春桃惊奇地踩来踩去,发现就算下雪,该是湿淋淋的地面,有了木炭铺就,竟然连鞋底都湿不了。
雪越来越大了。
她回到屋子里,只用了个小手炉,铜铸的,加两个炭,捧在手心里就暖烘烘的。
春桃和着张妈妈已经出门摆摊去。
杨玉茹就坐在案前,将早起春桃带回来的腊梅花扔炉子里。
荜拨声中,冒着缕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