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牢房的门又打开了,几个狱卒进来。
“齐政远,出来。”狱卒打开牢笼。
一听叫自己,齐政远心下一喜,忙跟着狱卒出去。
“还好我们及早写了断亲书,很快就能放出去了,你们就等着……”
何氏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哎哟一声地大叫起来。
她的嘴叫什么东西打了,一摸,手上都有血了。
“谁?”何氏气急败坏,“谁,给我出来。”
“这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出来收拾恶人了。”唐心月冷眼以对。
见又是刚才打了自己的唐心月,何氏怒道,“你个新过门的小媳妇,一而再、再而三地对长辈不敬?看我不……”
“哎,刚写了断亲书,算哪门子长辈?”唐心月鼻子一哼,“要不要再写一份,免得你那血浪费了。”
“你个小贱蹄子,还……”何氏刚想大骂,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她都打蒙了,再一看,唐心月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速度之快,众人都没看清楚,她是怎样过去的?
“你又打我?”何氏站起身,就要去撕扯,却是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泥。
“娘……”何氏哭着找救兵。
可老夫人气她生事,“你还有脸哭?”
听见这话,何氏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三房的妾室和庶子庶女们见何氏连连吃亏,心里都痛快极了,都是满着星星眼地看着唐心月。
还有她刚才为齐二爷说话时,同样也是变样地替他们这帮庶出的人长了脸面。
可惜的是,他们三房已经同大房断亲了。
一个时辰后,牢房门打开,一名太监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狱卒上前,打开了关押齐家的牢门。
“公公,我的事就拜托给您呢。”齐政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退回了牢房中。
这时,太监打开了手中的圣旨。
众人一听,脸色皆为之一变。
齐家全族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外的西北生活,子孙后代不可科举与从军。
眼看着太监要转身走人,齐政远急忙发问,“公公,我呢?”
太监斜睨了一眼,尖声说道,“你怎么?”
“我已经同齐家一刀两断,写了断亲书。”齐政远慌了,咬牙说道,“怎么着也不至于被流放吧。”
“该干嘛干嘛去。”太监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一听这话,张老爷颓废地坐在地上,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爹……”
“老爷……”
顿时乱作一团。
“写了断亲书,还以为能逃过一劫,真是天真!”唐心月都被气笑了。
“就是,真是愚蠢至极。”
“聪明反被聪明误。”
……
齐老夫人听着孙媳妇们的奚落,也不好发作,只能黑着脸。
这都怪她啊,没拦着,当即补救道,“梅氏,你看,这断亲书恐怕不能算数。”
“娘,三房的断亲书还没干呢。”梅氏语气里透着不满。
“断亲书都写了,这可由不得他们,反正齐家以后只有大房和二房。”唐心月拒绝得很直接。
齐老夫人瞪了一眼齐政远后,压着脾气说道,“你们一路上不许跟我们在一起,等到了西北,在正式说断亲这事。”
转头,她又对梅氏赔笑道,“你看,这样行吗?”
说到底,梅氏不是绝情的人,再加上老夫人如此低三下四,不看僧面得看佛面。
罢了,梅氏扭过头去,没说话。
唐心月见梅氏默许了,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这终归是齐家的事。
她一路跟着他们,到了西北后,还不一定会留在那里。
到时,齐云风和族人们自有定论,不是她操心的事。
不过,她想起一件,盯着齐政远看,眉头微皱。
那些官差叫他出去那么久,说了什么呢?
第二日辰时,狱卒打开关押齐家的牢门,“都出来,去流放大营。”
唐心月率先走出,紧接着是齐政宁和他的儿子齐鹤鸣抬着齐云风走出来。
一路上,唐心月都紧紧地握着齐云风的手。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夫妻情深。
实则,每隔一个时辰,唐心月就要为齐云风输送异能。
不然,遭此大刑的他,醒来后必将疼痛难忍。
官差押送齐家去流放大宫的路上,又有许多老百姓一路尾随,送他们出城。
齐家女眷本都指望着能看到娘家人,可她们都走出了京城的大门,仍是没看到一个熟人。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她们,此时已彻底心灰意齐。
唐心月倒没有她们那般伤心,毕竟她本就是穿来的,再者原主在娘家本就不受待见,这个时侯唐家人躲都来不及,哪会现身?
一行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走到了流放大营。
送他们过来的官差们交待完毕,瞅了瞅齐家人,最后一脸嫌弃地走了。
负则押送的官差一声高喊,“人到齐了,准备走。”
他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句清脆的女声,“官爷,等一下,请留步。”
循着声音,唐心月望过去,竟是珍珠。
她没走,还一路跟到了这里?
“官爷,麻烦行个方便?”珍珠快步走到领头的官差前,递给他一个大银锭子。
官差乐得有人给他送银子,心情大好地说道,“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快些。”
“好。”珍珠应了一声,急切地向齐家人寻去。
“珍珠,你怎么来了?”唐心月走出人群,关切地问道。
这丫头,竟然不怕被牵连,如此重情重义,怪不得原主最为看重她。
“大小姐,呜呜……”珍珠一见到唐心月,还没说话,就情不自己禁地哭了起来。
离开镇国公府后,她把银票和卖身契分给了那三位姐妹,让她们各奔前程。
一想到大小姐昨天严肃的神情,她就怕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便蹲守在国公府附近。
不曾想,镇国公府竟然被抄家了。
若不是大小姐提前放她们出来,恐怕她们也像三房的下人一样被发卖。
“好了,不哭了。”唐心月一把抱住珍珠,调皮地打趣,“你家小姐我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