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团子!
糟糕!
白浮舟脸上的出现了一些僵硬:“在卧室里睡觉。今天好不容易消停会儿,你不要去吵它了。”
只希望白团子安静一点儿,不要折腾出什么动静。
白浮舟心中默默祈祷。
“睡觉?团子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啊。”陈砚倒是没对他的话起疑,换了鞋去厨房拿了罐果汁往客厅走去,大爷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白浮舟略松了口气,去厨房简单的拆了个面包,倒了一杯白开水。
“你就吃这个?你今天没做早饭?”陈砚捏着易拉罐跟进了厨房,“赶紧收拾收拾,去拜年啊,小舅舅。”
陈砚靠着厨房的门框上,朝着白浮舟挤眉弄眼。
陈砚小白浮舟四岁,差不多也算是和白浮舟一起长大的,算起来是他的大外甥。只不过中间隔了没几岁,陈砚很少这么叫他。
他这一喊,白浮舟倒是想起来了,年前两个人约好了一起回去拜年的。
“嗯,今天……”
白浮舟刚张嘴,卫生间就传来了丁零当啷一整响。
“嗯,还有别人?”陈砚愣了下,朝着卫生间走去。
完蛋。
白浮舟闭眼一拍脑门,有些不愿面对。
卫生间里的瓶瓶罐罐倒了一地,青年还在原地,白团子在他脚吐着舌头喘的很欢快。陈砚刚把门开了个缝隙,白团子就扑到了他的拖鞋上。
陈砚弯腰将它一把捞起来:“这哪儿在睡觉……”
他一抬头,就和青年大眼瞪小眼。
白生生的两条腿上,淤青格外刺眼,身上的衣服显而易见的大,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正赤着脚无措的站在原地。青年很瘦,很小一只,怯生生的看着陈砚腼腆的笑了下,搓着衣角有点儿无措。
视线越过了陈砚的肩头看见了他身后的白浮舟,眼睛一亮。
“不是,我。”青年站在原地慌乱的摇手,指着一边歪头傻笑的小比熊告状,“是,是它。”
小比熊过分活泼,跳到洗漱台上弄到了瓶瓶罐罐,青年有心上去抓住他,但是白浮舟告诉他不许动,于是青年硬生生站在原地没敢动。
白浮舟现在并不关心到底是谁弄倒的那些洗浴液,他捂着脸伸手去拉青年:“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从我家出去。”
“别别别,我走。”陈砚终于回过神了,坏笑着谴责白浮舟,“好歹给人家穿双鞋啊,啧,没想到……看着这么小你也能下得去手。像是未成年似的。”
“成,成年了的。”青年摆摆手,表情很认真,掰着手指头算,“我,八十岁,成年唔!”
青年话没说完,被白浮舟一把捂住了嘴巴。
他的脸很软,身上没什么肉,脸却肉嘟嘟的,从白浮舟的指缝里挤出了一点。看着就很好捏。
青年睁大了眼睛,温热的呼吸全喷在白浮舟的掌心。
“八十岁?”陈砚面色变得有些奇怪,满怀谴责的看向了白浮舟,“小舅舅,你真禽兽!”
白浮舟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他。是他自己闯进来的。”
陈砚瘪嘴,揉了揉手里的团子,明显不信。
“怎么,你一觉睡醒,睁开眼发现他出现在你床上?他身上这睡衣明显是你的吧。白浮舟,我是研究生不是小朋友,你骗傻子呢?”
看吧,果然陈砚不信。
如果有人这么和白浮舟说他也不信。但事实就是这么离谱。
“你有一点说的不对。”白浮舟严谨的纠正道,“他不是在我床上,是在阳台上。”
陈砚腮帮子收紧发出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哦~这么野?”
“陈砚!”
听出来白浮舟的语气确实有些愠怒,陈砚闭嘴摊了摊手。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陈砚看了一眼:“我爹。我先去接个电话。”
说着,拿着手机往阳台走去。
团子窝在他怀里乖乖的。一点儿看不出刚刚捣乱的样子。
白浮舟松开了手,一看到青年就有些头疼:“你走吧。”
青年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想要伸手去拉白浮舟的衣角。
“嗯?”
被凶巴巴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我真的,是神仙。”青年的声音很委屈,但是白浮舟死活不肯相信,当着他的面开花了他居然都不相信。他也想不出要怎么办好了。
难道是,开的花还不够多?
青年这么想着,憋红了脸,头顶又哔哔啵啵绽开了好几个花瓣:“你看!我没,说谎。”
白浮舟沉默了。
虽然有些魔术师应该也可以做出凭空开花这种事情。但是眼前这小玩意儿……白浮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信他空无一物的身上应该是没地方藏道具。唯一的上衣还是他的。
白浮舟伸手捏错了一下那小小的花瓣,青年似乎能够感受到一样,颤了颤。
真花的手感。
但是,凭空出现在自家阳台,还会开花……说是小神仙也合理。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白浮舟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真是疯了,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我现在神力不够,只能,这样。你等,我恢复,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青年见他态度略有软化,连忙趁热打铁说道,因为激动,本就不流利的话语越发磕磕绊绊。
“不需要。我不管你是不是神仙,看在你目前也没什么恶意的份上,我先不报警。赶紧走。”白浮舟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这时候,阳台上传来了陈砚的声音:“白哥你快一点儿收拾,我爹催我了。”
青年焦急了起来,急切的想让白浮舟接纳他。
白浮舟不听他说什么,从衣柜里抽出来一条裤子和一件旧大衣丢给了他,歪头朝着大门点了点:“出去。”
青年不想的。
但是他根本拗不过白浮舟。
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白浮舟拎着后衣领子丢了出去。
门“哐”一下关上了,青年像是垃圾一样被白浮舟丢了出去。当然没忘记给他丢一双鞋。
过了几分钟,白浮舟穿戴好和陈砚出了门,看见青年还在那儿站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麻利的锁门下楼。
电梯合上的时候,还能听见两个人略模糊的对话。
“不好吧,就这么把人赶出来。”
“不用管他,又不认识。”
电梯的数字一层一层跳了下去。
青年靠着走廊的墙壁缓缓蹲了下去,用不合身的衣物裹紧了自己。
走廊里没有屋里的暖气那么足,凉飕飕的风从应急通道灌进来。
他捏着自己的衣角,将脑袋埋到臂弯里:“什么嘛……明明气息那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