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陛下的几位皇子......”青阙转了转眼珠，努力思考着，为难地摇摇头。“公子，我跟您一起进宫来的，这些也不是很清楚。咱们还是问问玄音吧！”
说罢，青阙站定冲床幔外喊了一声：“玄音！主子有些话想问您。”
另外一名内侍闻声上前，躬身对明喆行礼：“贵妃主子，奴婢在。”
明喆也就顺势仔细端详了一下他们。青阙和玄音都穿着精致的内侍宫装，束统一的发髻，佩戴简单纱质冠饰，上有铜制纹饰点缀。两人身型相近，都是眉清目秀的小帅哥，让人看着就心情大好。能跟他们一起吃瓜聊八卦，明喆越想越觉得这鱼摸得很值。
他发往床里面挪了挪，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冲两位年轻内侍招招手：“来来，你们坐到这儿来！来陪我聊会儿！”
青阙在床边坐下来，玄音却站在那儿没动。
明喆向他看过去，不解问：“愣着干嘛？过来啊！”
玄音耳朵发红，低着头不敢看明喆：“贵妃主子，这不合规矩。”
明喆“啧”了一声：“我们都在炕上，就你一人杵在哪，这聊得多别扭！难得今晚能摸鱼吃瓜......”
“公子想吃瓜啊，奴婢们这就去切。”青阙说着起身来，向玄音使了个眼色，又笑嘻嘻看向明喆：“只是这鱼......这么晚了，小厨房没有新鲜鱼了，咸鱼干可以不可以？那咱们是煲粥？还是香煎？”
“噗——咳咳！”明喆想笑，又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起来。
青阙赶紧上前帮他拍背。“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我说的吃瓜是聊天聊八卦！不是真的要吃瓜！”明喆哭笑不得索性坐起身来。越过青阙的肩头和窗幔，他看见玄音站得很端庄，低头颔首，面上看着平淡，耳廓却在微微发红。好一个惹人怜爱的清秀模样！
明喆见状越发想逗弄他一番，对他勾勾手道：“玄音，你说上来陪我聊天是不合规矩，那不听主子吩咐就合规矩啦？”
玄音躬身颔首：“奴婢不敢。”
“那还不上来！”明喆起身跪坐在床沿，热情拉住玄音一只胳膊。“来来，来嘛！”玄音略显局促，却仍低眉顺眼地在跟这他在床边坐下来，小心翼翼回道：“诺。”
“听说你是宫里的老员工了，有很多事我得跟着你请教请教。”明喆道。
玄音一愣，忙道：“可不敢当。主子有什么吩咐尽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哎呀~~别一口一个奴婢的，大家都是朋友嘛！”明喆笑着，转眼看见青阙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见青阙瞠目望着明喆，张张嘴，语出惊人：“公子，你该不会是因为被陛下抢了恩宠，就要拉玄音来......那我，那我......我是不是该避一避？”他脸上的尴尬很显然是脑补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明喆想想自己刚刚“强行拉人家上床”的行为看起来也确实有些变态，忙白了青阙一眼：“你小子在想什么啊！刚刚都说了是想问话而已啊！来，咱们说正事。陛下目前的几个孩子都是什么情况？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诺。”玄音规规矩矩地回了一句。“陛下现有两儿一女。皇长子独孤胜现年十一岁，尚未分化，为陛下早年还是皇子的时候与侧王妃所生。据说这位侧王妃原本只是陛下身边的内侍，是因为有了小王子才母凭子贵得了册封的。”
明喆啧啧称奇，问：“可我听说，你们这些内侍都是中庸，不会感应信香。那大皇子生母是中庸孕子？可是够罕见的！那大皇子应该也天赋异禀吧？”
玄音摇摇头：“先侧王妃分化晚，十六岁都没分化，就被当成中庸选进了王府做内侍。结果他正分化那天，机缘巧合遇见陛下，刚好陛下那几天也在易感期，这就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侧王妃福薄，产下大皇子没多久，就病逝了。而大皇子也非主子猜测的那般天赋异禀，而是资质平平，并不得陛下喜欢。”
明喆点头思忖：“没有母妃的孩子确实可怜。那大皇子现今住在何处？由谁抚养？”
玄音答道：“大皇子住在兴圣宫，无人......抚养。”
青阙也附和着明喆：“啊，连抚养人都没有......大皇子才十一岁，真是可怜呐！”
明喆却不再继续讨论大皇子话题，转而问二皇子情况。
玄音又道：“二皇子独孤淳，现年7岁。他是徐妃生的，由徐妃亲自抚养，跟她一起住在景泰宫。比起大皇子，他倒是聪明伶俐，功课总是得夫子赞许。陛下比较看重他，时常去景泰宫看望他们母子。”
明喆点着头自语：“嗯......得父亲宠爱，这娃倒是挺有前途。”
玄音淡淡一笑，继续道：“这二皇子虽比大皇子受宠，却比不上先皇后唯一的血脉——现年六岁的三公主独孤澜。”
“三公主是先皇后生的......”明喆小声呢喃，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青阙也提过先皇后，据说那容妃也是因为相貌酷似先皇后才得宠的。不仅仅是容妃，独孤煜后宫里有许许多多的美人，都是因为或长相，或身材，或是声音，又或者是信香的气味跟先皇后相似，而被独孤煜带回宫来的。
自先皇后去世之后，独孤煜就开始了这般“疯狂集邮”的行为，像是想从这些零零碎碎的相似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白月光一般。但他带人回宫后呢，多半又只是新鲜两天，便不再召见。大部分人入宫后都不会被召幸超过三次。而容妃，却是个例外。
独孤煜自带他回宫后，隔几天便要去他宫里一次，哪怕是不翻牌子纯聊天，也要过去御坤宫见他一面。
明喆抬眉问玄音：“你在宫中多年，可曾见过先皇后？他们都说容妃长得像先皇后，那你觉得他能有几分像呢？”
玄音想了想，认真回答：“我也没见过先皇后本人，只见过他的画像。至于容妃主子么......奴婢不敢妄加评论。看陛下那态度，想必七成相像是有的。”
明喆又嬉笑着问：“那我呢？我可有几分像先皇后？”
玄音回答：“主子不像任何人，主子您是独一无二的贵妃啊！”
“......”
明明算是好话，可却明喆一时不知该怎么往下接了。相反，他甚至有点泄气。
这先皇后简直就是《甄环传》里那纯元皇后一般的存在。真要按角色对号入座，那容妃岂不是相当于拿了最强Buff的甄环啊？
那自己这又是啥，华妃吗？可他现在不过空有个贵妃头衔罢了。
最主要的是，花开终有落，色衰则爱驰。要是白月光皇后还活着，反倒可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了恩宠。可一个已经去世的白月光，消逝在爱最浓容颜最鲜妍的时候，那就成了永远都无法战胜无法覆盖更无法超越的存在。
见他陷入沉思，青阙与玄音对视一眼，以为他又想起刚刚恩宠被夺正在憋气，便宽慰明喆道：“公子，听说在御书房永和宫和惠康殿都有挂先皇后画像，咱们可以先去看看，学学他的妆容发饰。然后咱们再去找找宫里曾经服侍过先皇后的老人，打听打听他的喜好禁忌还有特长......”
明喆展颜笑道：“啊......我就随便听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接着说回三公主吧！先皇后已逝，那三公主目前是谁在抚养呢？”
玄音道：“三公主一直由陛下亲自抚养教导。她就由教养嬷嬷带着住在咱们陛下寝宫的偏殿......”
“那其他......?”明喆试探着又问。
玄音笃定道：“没有其他了。陛下......目前就这三个孩子。自先皇后去世，陛下也没再与其他任何嫔妃育有子嗣。”
明喆长出一口气。对于独孤煜，他已经懒得去评价什么了。根据小说和电视剧的一般套路，越是这样看似深情的人，实际上往往更绝情。
他孩子是没有生，可牌子并没少翻，忙碌得很。想想刚刚差点被独孤煜的信香支配，明喆心里更是一阵烦躁。
情况差不多了解清楚了，目标也足够明确了。
老二跟着亲妈，老三跟着亲爸，只有老大没爹疼也没娘爱，真是个小可怜。
目标有了，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争到独孤胜的抚养权。
但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直接问独孤煜去要显然是不太行，还得找一波支持助力才走得通。
明喆转向青阙：“明天跟我去永和宫走一趟？”
青阙眨巴眨巴眼睛，为难道：“直接去陛下寝宫？这不太好吧？永和宫管事的荼白姑姑肯定得先问你要陛下手谕，否则她才不会放你进的！白等。”
明喆也对他眨巴眨巴眼睛：“啊？我作为贵妃不可以去探望三公主吗？给她拿点好吃的不行吗？陪她玩也不行吗？”
玄音忙开口道：“主子，若是探望三公主，更不宜直接前去。明日辰时，三公主会在西花园练舞。主子不妨也去西花园逛逛？”
“真的呀？！那太好了！”明喆两眼冒星，扭头吩咐青阙：“咱们陛下的手谕怎么申请？你也去帮我走个流程去！明天去拜访是唐突了些，但日后咱们也得去，早申请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