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珩见她拿着这些东西回来,有些意外:“你会包扎?”
云染信口胡诌:“以前我爹每次从战场回来都落一身伤,家里大夫进进出出,时间长了跟着那些大夫也学了些医术。”
缝合伤口的时候很疼,她有麻醉剂却故意不给他用,针线穿过皮肉时还故意使劲扯了两下。
耳边传来他吸气的声音。
“忍着。”她吝啬多言,手下认真忙碌。
萧煜珩从她身上嗅到一阵浅香,她低头时发丝轻轻扫在他手背,痒却痒在心里。
忽然想起这一年多以来自己好像从未好好儿看过她,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下人或是苏玥时不时的汇报。
云染干活利落,伤口缝好后又帮他上药,接着包扎,等处理好后才松口气:“你刚才救了我,我现在帮你疗伤,咱俩扯平了。”
“扯平?”萧煜珩牵起一侧嘴角:“救命之恩这样就扯平了?扯平之后呢?”
“之后?之后你把我休了,咱俩各走各的路从此以后再无关系。”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你娶我回家当摆设,我不离开你还能守一辈子活寡?】
萧煜珩又想起之前听到她的心里话。
她连离开自己之后的生活都想好了,看来这想法早就有了。
或许是出于男人本能的那一点占有欲,又或许是因为朝堂上最近的风云诡谲,她越是想走,他就越是不想放手。
“这个念头想想就得了。”他起身,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云染愣了愣,回过神来忍不住骂:“你还真想让我守一辈子活寡啊?休不休由不得你!姑奶奶想走神仙也留不住!我说的!”
萧煜珩无视她的怒骂,出去吩咐佟刃把地牢的守卫都撤了。
佟刃不解:“王爷,这是为何?”
“本王自有定夺,你无需多问。”
佟刃点头,正欲退下,又听他问:“你方才带人去华清苑搜查,华清苑内是什么情况?”
跟了他这么多年,佟刃自然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于是如实答道:“华清苑内杂草丛生,门窗破旧,王妃榻上连一床御寒的棉被都没有,竟比下人居所还要不如。”
萧煜珩目光瞬时凛冽如冰。
自己从未在吃住上苛待她,月俸也是照常发放,苏玥每次向他禀报也说她吃的好住得好,这就是她口中的好?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骗自己!
一种油然而生的厌恶感爬上心头,凭着仅剩的一点理智他又问:“本王中毒负伤时,你亲眼看见是她为本王试药了吗?”
佟刃摇摇头:“当时情况紧急,您下令让卑职尽快查明赈灾款被劫一事的真相然后将证据呈给陛下,是苏侧妃自己说为您试药早晚贴身服侍的。”
萧煜珩对苏玥的那点情分正在一点点崩塌,只差最后一击。
“去把圣草堂的掌柜带来,本王有话要问。”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未怀疑过苏玥,这当中不乏因为有对云染的厌恶,想借由此逼她自己离开。
但如今看来,他是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