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纸条是我交给你们少爷的,那我问你,我是怎么交给他的?
我嫁进侯府之前,二婶说我身边的婢女不懂规矩,要在将军府调教一段时间,所以侯府根本没有我相熟之人,难不成你想说是我亲自将纸条交给他的?
我既然见到了他,与他说一声就是,为何要留下证据?更何况我一直呆在新房里,根本没有机会出去见人!”
虞凤之的一番话有理有据,让双寿难以辩驳,只能焦急地朝孔氏的方向瞥了几眼。
可虞凤之的丫头确实被孔氏留在了将军府,目的就是方便今天的行动,谁料百密一疏,竟被虞凤之找到了漏洞!
众人也发现,他们进入晴兰院时,并没见到院子里的丫鬟,这些丫鬟是后来才陆陆续续站到远处的。
“那句小诗,不过我随手而作,我闺房里不少这样的草纸,我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敢想……”
虞凤之扫视了众人一眼,一脸哀戚,眸里的光渐渐破碎下去,看得让人心疼。
孔氏脸都白了,她真想上前抓花虞凤之那装模作样的脸,这诗不就是她给她的么,她这样说摆明在告诉众人,是她在害她!
好在她准备的还算充分,不可能让虞凤之翻起什么浪花。
她无声地朝身后的丫鬟做了个手势,很快,一个丫鬟看到了孔氏的示意就从后面走了上来。
丫鬟局促地看了一眼虞凤之,然后怯怯地跪在了地上。
“虞大小姐,奴婢,奴婢不敢再替你隐瞒了,这首诗是您让奴婢交给孔少爷的,可奴婢不知道您是要与孔少爷私奔,要是知道,奴婢决计不敢替您送这封信!”
说着,她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还从身上拿出了一支发簪,“您给奴婢的打赏,奴婢也不敢要了,您收回去吧!”
虞凤之扫了那发簪一眼,不用想也知道,这发簪一定是她二婶交给这小丫鬟的。
这的确是原主的东西,估计也有人见她戴过。
孔氏看着虞凤之蹙起眉头的样子,差点没有掩饰住脸上的得意,跟她斗,她还太嫩了些。
再次有证据和证人出现,众人对虞凤之刚刚产生的怜悯之意又淡了下去。
柳姨娘的声音适时响起,“虞凤之,人证物证俱在,你不要再狡辩了,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妄图将罪名推卸到别人身上,简直可恶!
世子爷,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千万别跟她动怒,小心因她伤了身子!”
柳姨娘一边说,一边关切地为裴绝顺着背,并对身边的下人吩咐道:“没见世子爷身子不适,还不快去给世子端一碗参汤过来!”
柳姨娘这个样子,好像裴绝已经被气得奄奄一息,下一刻就会气绝身亡。
虞凤之本还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听到“参汤”两字,她的眸子瞬间就暗了下来。
中药“十九畏”,人参畏五灵脂,人参补气,五灵脂活血,两者同服会产生毒副作用,裴绝本就身体虚寒,在喜宴上饮下不少五灵脂酒后再喝下参汤,势必气血倒涌,不吐血气绝才怪。
她就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暴毙。
原来孔氏害她失了清白只是个幌子,目的是帮柳姨娘除掉世子,然后用她的事情作遮掩!
书里的虞凤之因为这件事被世人唾骂,而罪魁祸首分别得到了将军府和靖轩侯府的掌家权,过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些,虞凤之周身的气息都冷冽,眼神也难得地认真了起来。
裴绝感觉到了虞凤之脸色的变化,长袖中的手指轻轻撵动,眸底的光晦暗不明。
柳姨娘冷脸指挥着下人,“还不快将这荡妇关起来,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光了,我们世子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将军府要是不给侯府一个说法,决不能将她放出来!”
丫鬟婆子们正要上前,裴绝却轻轻移动了脚步,站在了虞凤之的面前。
这是柳姨娘完全没想到的。
“世子爷,你糊涂啊,这样的女人你怎么还维护她?”
虞凤之看着眼前男人高大的背影,眸光一软,没想到小柿子还是挺清醒的,没有被这些人蛊惑、摆布。
她揪了揪男人的衣袍,男人微微侧过脸来,露出了好看的下颚线。
“夫君,我刚想跟你说,我带过来的一盒嫁妆不见了呢!”
虞凤之眼里含着委屈,长睫每扇动一下,就好像挂上了一颗碎掉的泪珠儿。
“本来这件事我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的,毕竟东西是在侯府丢的,可那丫鬟手里的发簪就是我那盒子里的东西,她为什么会有我的嫁妆呢?”
虞凤之以为裴绝站出来是想要保护她,可少年淡漠的看着她,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她在想什么,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心疼,冷得害人。
她一颗心微微沉了下去,裴绝好像并不相信她。
正当她以为裴绝不会帮她时,裴绝收回了目光,挥手对五吉道:“命人去搜。”
五吉诧异地看了虞凤之一眼,然后快步退出人去,带着侯府的几个下人去了晴兰院的下人房。
没多久,五吉就从晴兰院的下人房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盒跑了出来。
“世子,奴才在下人房里搜出了这个,里面全是贵重的首饰!”
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首饰盒,答案不言而喻。
那个站出来指正虞凤之的丫鬟看见这首饰盒后,整个人都呆傻在了原地,腿肚子软得跪都跪不住了,直接瘫坐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呢?虞大小姐的首饰盒怎么会出现在下人房里?
虞凤之微微勾了勾唇,当她发现院子里的丫鬟都不见了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被孔氏收买了,少不了会帮孔氏做认证来诬陷她。
所以她在刺伤孔安后,飞快拿起一盒首饰,从后窗跳出,将首饰盒放到了丫鬟们的住处。
她看过的宫斗剧本少说都能砌成一面墙了,这点预判还是有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眼泪含在眼眶中欲掉不掉,看向瘫倒的丫鬟道:
“明明是你们偷了我的东西,为什么说是我赏给你的?这些首饰我平素都舍不得戴,怎么会轻易赏给你们呢?”
虞凤之没有再给丫鬟扯皮的机会,定定的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