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小声的回答“和子,我是被拐卖到这个地方的,他们要把我送到南方,我趁着看护我的人喝醉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我不敢走大路,怕被抓,只能在森林里行走”。
沈轻初问“那这么说,你的枪也是偷人贩子的?”
和子回答,“是的,不过没有子弹,我吓唬人用的”
沈轻初:“听你的名字,你是日本人吗?”
和子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混血儿,中日混血”
“好吧”沈轻初边吃着兔肉,边问出自己的疑问“那么和子,你怎么学会烤兔子呢?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小姐。”
女人看起来有点紧张,“我爸爸教我的,他也是猎人,我不是什么大小姐”。
沈轻初吃着女人给的兔子,看着女人身上淡黄色的裙子,优雅的姿态,半信半疑。
沈轻初觉得这女人听完他的名字后就对他没有一点戒心,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
和子:“不会,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好人”
沈轻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能感受到,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和子带着笑意说道。
沈轻初从小到大都理解不了女人的脑回路,吃完了兔肉,他还要继续上路,但他也不能把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扔在森林里。
于是他开口询问“你准备去哪里?”
“下一个镇子,礼神镇,我有一个亲戚住在那。我看你从北边来,你是要去南方吗?会途经这个镇子,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不行”这个女人身上疑点太多了,沈轻初不想节外生枝,“你请我吃肉,我很感谢,但我习惯了一个人,这样吧,我把我的套索送给你作为报答”。
“我不要你的套索,镇子离这很近到的,到了之后,我们就各走各的。我一个人在森林里很孤单,而且我不会给你添麻烦,还会帮你捕猎,如果你真的感谢我,就让我跟着你”。
“好吧”,沈轻初答应了下来,果然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这三天,不知为何,沈轻初的套索上半只小动物都没有,这让他有些沮丧。
不过和子确实是个打猎的好手,猎物总会分他一半,多亏了她,沈轻初身上的伤基本上已经好了。
越靠近南方,森林里的雪就越稀薄,太阳也越温暖。
不过夜里气温还是降得很快,冷空气让树枝上挂了一层晶莹的冰霜,格外的寒冷,幸运的是,沈轻初跟和子找到了一个山洞。
火堆噼叭作响,他与和子坐在旁边取暖,和子告诉沈轻初,“再走两天应该就能到礼神镇了”。
沈轻初把靴子朝下放在火上烤着,淡淡了“嗯”了一声。
和子抿了抿自己的唇,突然开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是个善良的女孩,这几天多亏你了”,沈轻初说。
“我不是说这个”,她坐直了身体,看着沈轻初,目光略过他白皙的肤色,削尖的下巴、英挺的鼻梁和黑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睛。
刚凌冷硬的容颜让他透着股薄情的味道,这样的容貌无疑是很吸引女生的。
“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他一起逃走”,和子想着解开了上衣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背心。
沈轻初看着女人的动作,轻轻皱起了眉头,“逃?为什么要逃呢?”
和子没回答,而是站了起来,准备脱裤子。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要么图财,要么图色,现在沈轻初知道了,和子是图色。
沈轻初无奈啊,所以他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问和子“你把衣服脱了干什么?你不冷吗?”
女人又羞又臊的把衣服重新扣好,“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沈轻初:?
到睡前,和子也没告诉他为什么要逃,沈轻初想着这句话进入了梦乡。
或许是因为对感情不敏感的原因,才造就了他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一张床,他都能抛却一切去睡觉。
第二天,沈轻初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他的胸前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在上面压着一样,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
一头白狼,他正趴在自己身前,舔着自己的脸和裸露在外的脖子。
沈轻初没想到它还是跟过来了,看样子,它又长大了些,花朵形印迹也扩展了一些。
沈轻初抓抓它的毛,挠挠它的下巴,用大拇指揉揉那道黑印,“狼,你头上的印迹是蔷薇花吗?”
珍贵的花,沈轻初以前也养过,同事送给他的,很漂亮,可他养啥死啥。
沈轻初还记得,花枯萎的时候,自己第一次有了惋惜的情绪。
“嗷呜”,狼用他的鼻尖蹭了蹭沈轻初的脸。
这一声嗷呜也把睡的香甜的和子吵醒了,她吓了一大跳,往墙角缩成一团直喘气。
“不要对它表现出来生气或害怕,”沈轻初说,“不然它会把你撕碎的。”
“你……你是怎么和它打成一片的?它可是头狼啊。“
然后狼抬头看着她,眼里冒着光,狼露露牙或叫一叫的时候,她一直在瑟瑟发抖。
“你得承认,人杀人比狼杀人要多”沈轻初说。
和子忍不住哆嗦,脸色苍白,像是月光照在她脸上,久久停在那儿。
“你真是个恶魔,居然养了一头狼”
“随便你怎么说,走吧,今天下午我们就能分道扬镳了”。
沈轻初和狼崽站在山头的一块大石头上,俯视着下面的小镇,傍晚的夕阳给它镀上了橘红色的外衣,笼罩着烟囱徐徐上升,两条带子交叠重合成一个十字路口。
“对不起,我为今天早上的失言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谅我吗?”和子在距离他和狼很远的地方站着。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你沿这条山路下去就到小镇了”
“你不跟我一起吗?”
“待在森林会让我有安全感”
“可你是人类啊,怎么能一直待在森林?”
“这是我的事”
“我……我身上没钱,不会有人理我,我找不到亲戚的,我是说,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帮?”叶思原的记忆中,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城镇几次,需要什么东西也都是叶伟带回来。
所以沈轻初想不出来自己一个对人类社会完全不熟悉的人会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帮助。
和子:“你陪我去一趟镇子,有个男人在会好一点,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最多两个小时好吗?”
说到这里,沈轻初已经确认了和子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这应该是剧情线提到的“千辛万苦”,如果沈轻初现在拒绝了,以后这些麻烦还是会找上门来。
还不如他主动出击,“好吧,看在那三天的兔子肉上”,沈轻初说。
“你就不能说是为了我吗?你真是个绝情的男人”,和子脸上带着沈轻初看不懂的愠怒。
沈轻初:……女人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嗷呜~”,狼崽蹭了蹭沈轻初的裤子,咬住裤脚往后拽了拽,显然是不想让沈轻初走。
沈轻初摸摸它的头,单膝跪在它身边,和它视线齐平,“我不能带你去,他们会把你抓起来的,在这等我回来。”
狼把头放在沈轻初的腿上,舔了舔他的手,沈轻初伸出胳膊抱住它脖子,把脸贴着它的毛说,“乖乖的,好吗?”
下山的时候,和子对他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不喜欢和人接触,甚至排斥人,对你那只狼却又温柔的很。”
沈轻初冲她微笑了一下,以作回答。
到了镇子上,他发现住在这里的全是外国人,黑、白、黄三种皮肤的人都有。
这些镇民唯一的相同点可能就是他们的头发全部染成了红色,难怪和子非要自己陪同,这里的人太奇怪了。
沈轻初问,“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和子说“小时候陪我爸爸走亲戚来过一次,我叔叔住在这里,但我不记得他的家在哪里了”。
“好吧,或许我们可以找个人问问,你叔叔叫什么?”
“爸爸叫他约翰,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前面走过来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奶奶,沈轻初只能从她松弛的皮肤上判断这是位老人,因为原本应该是银白色的地方也是一片火红。
“奶奶,你好,请问镇子上有一户人家叫约翰的吗?我们是他的亲戚”
奶奶用奇怪又狂热的目光看了沈轻初一眼,不过语气很和善,“有的,是我们这的牧师,路有些偏,我带你们过去吧”
确实偏,七拐八拐后终于到了一所破旧的房子面前,奶奶把人带到后就走了。
和子上前敲了敲门,站在门口喊了好几声叔叔。
一个尖嘴猴腮骨瘦如柴的男人走了出来,一看到沈轻初就眼前一亮,沈轻初有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他好像又听见狼在叫。
“你是……”那男人辨认了好一会,和子又轻轻叫了他一声叔叔。
“啊,是和子啊,你怎么一个人到这来了,你爸爸呢?还有这位小哥,快进来坐,我去给你们倒茶”,约翰的热情让和子红了眼眶。
沈轻初见人安全送到了,就准备离开,狼崽还在山顶等着他。
但约翰硬是把他拽进了屋子,力气大的惊人,沈轻初竟然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