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怜根本不敢吭声,只得同意。
云娇雁见时机成熟,便吩咐道:“周太医,笔墨伺候。”
周太医两眼一瞪,极不情愿,她算什么东西?也配使唤他?
可祁渊一个眼神,周太医便怂了,只得乖乖拿出笔墨伺候在一旁。
很快,云娇雁写了一个毒方递过去:“马上按这个毒方抓药。”
周太医不敢耽搁,赶忙去办。
在等待熬药期间,云娇雁冷笑着看向祁渊:“王爷,等药的空隙,您该为我做主了吧?”
祁渊不是个爱跟人谈条件的,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帮帮这女人,日后世子府会更加鸡飞狗跳,更精彩。
因此,他没吭声,算是默认给她撑腰了。
云娇雁立刻笑道:“王爷,我给云小怜取心头血十二年,可她一次也没喝过。这笔账,该怎么算?”
云小怜立刻就辩驳:“王爷,不是这样的……”
云小怜话未说完,就被云娇雁打断:“我胎中带毒,自幼一身是毒。你若真喝了我心头血,早就死了,哪还能活到如今?再者,你昨日若也喝了我的毒血,昨日怎的没死?”
云小怜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嘤嘤啜泣:“我……我只是想让姐姐偿还从前对我的亏欠而已!难道姐姐忘了,当初明明是姐姐先剜我的心头血做药引的么?”
这话一出,云锦图立刻帮腔:“王爷,此事老夫可以作证。当初是云娇雁的母亲白氏心肠歹毒,在怜儿出生之日起,便日日取怜儿的心头血做药引,长达七年之久。因此,老夫才要平衡二女之间的恩怨,也取云娇雁的心头血来偿还怜儿。她们其实,两不相欠。”
话音落,祁修立刻鄙夷看向云娇雁,狗叫道:“本世子就知道怜儿心地善良,是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取人心头血的!云娇雁,你活该!”
云娇雁揉了揉脑门,抓起桌上一个茶盏便朝祁修脑门砸去!
咔嚓一声,茶盏碎了,滚烫的茶水烫了祁修一脸,灌入他伤口,疼得他嗷嗷叫!
太妃立刻发作:“贱人!你胆敢放肆!”
云娇雁冷眸一掀,清冷反问:“王爷来评评理,这不知全貌便予以置评的蠢货,该不该?”
“该。”祁渊立刻就接话了,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女人干脆又不客气,这忽然转变的性格,倒是讨他喜欢。
或许,帮她在世子府立足,的确是个折磨世子府的不错选择。
祁渊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只是仍旧微不可查。
祁渊发话,太妃和祁修自然不敢吭声,显然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怂逼样。
见状,云娇雁继续道:“庶妹,对于你和渣爹刚才的话,我得纠正两点。第一,我七岁之前是取你的血,但不是心头血。第二,我和我娘从未说过要取你的血,而是你那黑心肝的娘为了讨好我娘,主动取你的血来卖子求荣。否则,我娘早把她这背主爬床的下贱奴婢赶出相府了。”
云娇雁一段话,得罪整个相府。
也让人寻味,什么叫背主爬床的下贱奴婢?这是云小怜的娘?
祁渊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当即问:“这话不够清楚,再说得明白点。”
祁渊开口了,云小怜再想阻拦便来不及了。
云娇雁一笑:“好啊,那王爷可要听仔细了。我娘自我懂事起就告诉我,不必感激云小怜母女。当初我娘为了救我爹,尝百毒,几经生死。后来我娘怀上我时,胎中带毒,我几度差点流产。于是我娘寻得两味极其珍贵的冰山雪莲,一味送人了。一味,留着准备自己吃。却不料——”
说到这,云娇雁冷冷扫向云锦图:“却不料我这位色欲熏心的渣爹,趁着我娘毒斑爬满脸,以及怀孕之时,竟然和我娘的婢女周氏在我娘的榻上私通。我娘险些气得滑胎,周氏挨了打,早就珠胎暗结的孽胎差点没了,于是渣爹便把那雪莲给了周氏吃。”
说到这,云娇雁的心都凉透了。
原主懂事很早,记忆很早,白氏又是个爽快性子,自然什么都跟原主交代,以防原主认贼作父母。
因此,她一边说,心口一边痛,眼眶也红透了,喉间更是烧得厉害,疼得一抽一抽。
“我娘没了雪莲,生我时难产大出血,差点没了。九死一生活下来后,我因胎中带毒,气血不足,先天病弱,几次差点死了。我娘性格烈,几乎要杀了周氏。周氏这才用其实比我早出生三个月的女儿的血,作为药引,这才让我娘留了周氏一命。”云娇雁继续道。
“可我娘在我七岁那年没了,我再也没得到过云小怜的血,反而被周氏和周太医抓去取了心头血,一取,就是十二年。”云娇雁眸底凉透,好似看死人一般看向云小怜和云锦图。
“渣爹庶妹还有什么要辩驳的么?此时不说,回头可别说我污蔑你们,我给过你们机会解释的。”云娇雁语气冷透,也打算停顿一下,平复激烈的心情。
云小怜和云锦图本就知道这些家丑,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外扬,一时间,双双气得发抖,红了眼像看魔鬼一样恨着她。
云娇雁见他们没了补充,这才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渣爹庶妹就该明白,你们俩欠我的不止是十二年的心头血,还有我娘的命!如今的我就一个心态,活下去一定要对付你们,若死了,也一定要拉你们垫背!”
云娇雁这副摆烂和同归于尽的态度,属实可怕!
吓得云小怜立刻扯着云锦图的衣袖大哭:“爹,她疯了!云娇雁她完全就是个疯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不要跟她抢什么世子了,带我离开这吧!爹!”
云锦图抱紧云小怜,一脸阴毒扫向云娇雁,只觉得云娇雁陌生得很!
可云娇雁这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老子拉下马的心态,简直和死去的白氏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云锦图还以为白氏活了!
他对白氏的阴影,再次笼罩在他心头,让他额上蒙了一层汗。
祁修则是在一旁大声道:“云娇雁你休要猖狂!有本世子在,本世子绝不会让你伤害怜儿半分!”
话音落,云娇雁眸色一狠,迅速抓起一盏茶,猛地朝云小怜砸去!
咔嚓一声,滚烫的茶水和碎瓷片,将云小怜的额头割破,烫伤。
云小怜疼得一下蹦起来,捂着额头惨叫连连,仿佛癫痫发作一般,疼得惨叫失声。
“怜儿!”祁修急了,赶忙朝云小怜冲过去,同时恨道,“云娇雁你疯了!你伤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