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情难自抑，几步上前跪倒在床前。
祖母，是孙女儿不孝。
精心养育她多年，她还来不及尽孝报答，就叫祖母承受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呵呵，二嫂子可真会教导，手底下庶女都这样孝顺，瞧瞧这舐犊情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当她是母亲跟前长大的。”
林三夫人出言嘲讽。
她出身不好，根本没资格和二夫人夺权。
所以平时看二夫人很不顺眼。
二夫人也无语死了。
她真恨不得上去把林如意拉走，谄媚讨好就罢了，这演的也太过了些！
“如意这是难得看见母亲，激动的，毕竟是母亲的血脉，这是天性呢。”
林老夫人手被抓着。
心里的奇怪不比两个儿媳妇少。
但她却莫名不舍得抽出手，越瞧越觉得眼前的小丫头眼熟，尤其是这眼神。
林芳菲本来在喝茶，见到这一幕眼皮子跳了跳。
“祖母看着是乏了，二婶三婶若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晚上祖母若精神好些再来。”
竟是直接赶人了。
三夫人幸灾乐祸一瞥二夫人，率先领着自己的人走了，心里暗骂二夫人活该。
就叫别人给她打擂台。
气死她才好！
二夫人冷哼一声，甩袖子就走，也不管林如意。
“四妹妹也跟着二婶回去吧，免得祖母累着。”
林芳菲居高临下睇着林如意。
虽然在笑，却透着冷。
给林如意的感觉和她杀她那晚一模一样。
不对。
她为什么把控着祖母这里，不叫别人多和祖母接触？
想到个可能性，林如意头皮一紧。
她悄悄把手指探到祖母的手腕上，许久才松开缓缓起身，擦了擦眼角后柔柔弱弱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祖母就觉着亲切，仿佛梦里见过似的。”
林芳菲笑笑：“往后总有见的时候，妹妹先回去吧。”
乖巧的福身，林如意转头走了。
甫一出寿安堂脸就拉下来。
祖母中毒了。
“素雨没找你吗。”
林如意问月儿。
月儿摇摇头：“我把东西给她时，她挺震惊的，但什么都没说，也没来找过我。”
素雨是有所顾忌？
想了想，林如意加快脚步回去，写了封信后故意做旧交给月儿。
“把信给素雨送去，要挑林芳菲不在院子里的时候，可记住了？”
“姑娘放心！”
月儿抓住信就跑了。
待回来时，素雨就跟着来了。
她满脸激动抓住林如意：“五姑娘，我们家姑……安然姑娘的信，你是在何处找到的？里头写的可是真的？”
素雨跟着林安然识字，认得出她的笔迹。
自然是真的。
信里其实也没写什么，只是讲了林芳菲对她的敌意，以及“那些日子”的隐隐不安，以及她对未婚夫的痴情。
是的，林安然有未婚夫。
素雨捧着信嚎啕大哭：“我们家姑娘是被害死的！她必定是被害死的！我就说，我们家姑娘怎么可能做这事伤老夫人的心呢！可怜她人没了，过身了还要被泼脏水……”
“素雨，你想知道是谁害了你的姑娘吗？”
林如意悠悠道。
素雨怔怔抬头。
“四姑娘知道？”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