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宴泽哄好自家儿子后就上了三楼。
今日的京都下了些小雨，姜语梦低头刷着手机，露出后颈那一截白皙，窗边的倒影能看见她一身长款旗袍，低低的发髻让整个人看起来温婉柔媚，和昨天撩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恍惚间，肖宴泽心跳停了半拍，他好像又看到了曾经那个轻声细语的江南姑娘。
抬步走上前，姜语梦看见了来人：
“喝什么？”
“都可以。”
稀松平常的对话，她表现得像是个陌生人，没等到肖宴泽开口，就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他眼前。
姜语梦靠坐着，神色淡漠，清亮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吧。”
肖宴泽皱了皱眉头，他看着上面明明白白的四个大字离婚协议，情景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两人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姜语梦推了一支笔过来，她真的是没有什么耐心来处理这件事，多拖一天就难受一天。
肖宴泽不说话，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那薄薄的纸，好像要把它看穿。
“你可以放心，我没要求什么。”
僵持了一会儿，姜语梦开口解释，然后随手端起面前的美式，极致的苦味让头脑清醒了些，终究还是不甘心，自嘲地笑了笑。
肖宴泽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在那张离婚协议上，神色晦暗，他当然知道姜语梦没要求什么，像他们这种身份，离婚的时候肯定是请个律师，然后再大大小小的条款加个十来页都是很正常的。
而姜语梦呢？
整份离婚协议很简单，关于他的财产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分文不取，就好像那是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这么迫切地想跟我离婚？”
肖宴泽摩挲着指尖，不经意间抬头看她，眸色变得很深，专注而炽热。
姜语梦因为这句话有些怔住，她莫名的从里面读出了些其他。
这是什么意思？一直以来迫不及待想离婚的人不是他么？现在为什么又是一副质问的样子！
姜语梦抬手撩了撩落下的发丝，稳了稳心神：
“这不是约定好的么？”
肖宴泽看出面前女人眼中的疏离，他侧着脸，敛着怒意浅笑了下，把那张纸推回到姜语梦面前，讽刺的勾起唇角：
“谁知道你这短短的两句话里面有没有什么陷阱？”
姜语梦倒吸了一口气，哼笑一声，果然刚才的那种猜测就是个错觉！
这男人怎么会不想跟她离婚呢？他只会担心自己又做了什么手脚再让肖氏扒一层皮，又或者是让自己的新欢为难。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不择手段，恬不知耻的女人吧。
“那让你的律师来拟定协议，什么东西我都不要，只要你同意离婚！”
姜语梦的脸色越发的不耐烦，想到周一要带姜安安去幼儿园报道，她便把日子定在了后一天：
“刚好明天是周末，你这两天拟好后咱们周二直接民政局见。”
肖宴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明明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却倔强的又像一株带了刺的玫瑰，拒他于千里之外。
片刻后，肖宴泽伸手拿起面前的那张离婚协议，狠狠的捏住右下角，眼里带着嘲弄拨了一个电话：
“把行程往前提，下周去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