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把山洞简单打扫了一下,又出去捡了些干草给自己勉强做了张床。
江斯年蹲在一边看着他忙碌,眼神迷茫,过了一会,磕磕绊绊地把自己送给谢时的宝贝也搬来山洞。
伴侣真可怜,都没有好看的贝壳装饰窝,只能用那些干巴巴的草。
还好有我!
谢时想着趁天还没黑去森林的外围看看环境,不经意间转头看到江斯年的星星眼,目光移到散乱摆在地上的珍珠贝壳:“年年好棒。”
语气敷衍地紧,但江斯年听得高兴。
一地的东西,看来是不能去了。
等谢时将山洞完全规整好,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暗笼罩下的孤岛格外寂静,不远处的森林传来虫鸣、涨潮时海浪拍出的哗啦声、火堆燃烧的噼啪声......
人是群居生物,即使再坚强的人类在孤寂的夜晚也会暴露出脆弱。
谢时看向窝在自己身边摆弄贝壳的人鱼,银白色的尾鳍沾上了一些黑灰,他伸手去擦,手感冰凉,光滑的像绸缎,还是最纯净颜色的那种,尾鳍一动,鲛纱缠上了他的手腕:“?”
谢时把手往回抽了一下,鲛纱缠得更紧了,尾鳍哆哆嗦嗦的:“呜”
江斯年有点难奈,刷子样的睫毛一颤,泪珠滚下来化成一粒圆润的半透明珍珠,浅粉色的眼眸波光粼粼的,像白天太阳下的海面,随着谢时另一只手摸上尾巴,人鱼更加难耐:“呜,烫,不,@#¥*&(……”
被体温远高于自己的伴侣抚摸敏感的尾巴,江斯年的脸越发红了,遵循本能地去贴紧谢时,猫吸猫薄荷似的俯下身追着谢时亲。
人鱼成年后一但找到命定的伴侣,鲛珠就会催动不定期的发情,以满足繁衍的需要。
谢时被江斯年蹭的拧眉,耳朵微微一痛,江斯年的尖牙咬破了他的耳垂,又一点点地舔着他的血,耳边微凉的气息,逐渐浓郁的惑人甜香,红润的唇谢时唇边,湿漉漉的双眼。
谢时的喉结滚了一下,刚要忍不住亲上去,眼前的人鱼就啪地晕倒在自己身上。
谢时:“......”
操。
他妈的。
江斯年冲744大吼:“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我马上就能亲到了!”
744也大吼:“你干什么?!他是主角受的!我决不允许你玷污他!”
江斯年委屈:“那又不是我的错,谁让我是个会发情的鱼。”
“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得意的语气。”
江斯年无所谓:“好吧,我保证不主动去亲他。”
谢时成年后就被公司冠以温柔体贴的绅士人设,但表里如一的人太少,谢时显然不是其中之一,完美的绅士根本不可能存在。
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装模作样了五六年,越压抑,就会越克制,疯狂的人格因此滋生。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没有粉丝,没有镜头,疯子不需要再装模作样。
谢时被江斯年压得半躺在草堆里,他的腿很长,膝盖微曲,绷着腰,此刻眼珠漆黑,一身戾气。
江斯年已经无知无觉,也感受不到一道冷而涩的目光将自己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充满硝烟的侵略感。
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和非人生物亲热,何况才刚认识一天。
怎么不行呢?
当然行啊,又不会有人知道。
谢时深呼吸,慢慢躺在草窝里,手里还捏着江斯年的尾巴,一整晚像醒着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江斯年昨晚被系统弄晕,睡得很早,起得也早,下意识扫了一下昨晚被谢时抓着揉捏半天的尾巴:“!!四哥四哥,我尾巴呢?”我那么大一条尾巴呢?
744很淡定:“人鱼成年第二天,鲛珠会对人鱼进行改造,变成腿而已,掉水里就变回去了。”
其实是可控的。
但它才不跟江斯年说,谁让他不老实!
江斯年摸够了新长出来的腿,偷偷去看谢时的脸,男人黑发微长遮住眉眼,五官深邃立体,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眼珠漆黑......
被发现了。
江斯年想到昨晚,有点紧张地舔了下唇。
怎么能在和伴侣亲热的时候晕过去呢,时时会不会觉得他不行,更不喜欢他了?
谢时坐直身子,他的肩膀很宽,肩肘的肌肉微微隆起,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江斯年觉得谢时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被注视的心虚,刚长出来的腿有些发软,小小哽咽了一下:“呜。”
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先是拉谢时的手拍了拍自己的新腿,又拍了拍谢时的。
时时,我跟你一样啦。
谢时作为影帝,观察和理解是他的本职工作,怎么会不明白眼前这条人鱼的意思,眼底的戾气逐渐消融,掐着江斯年的腰让他窝在自己怀里。
眼前的人鱼在幻化出双腿以后,不着寸缕,原本覆盖上半身的细小鳞片尽数褪去,身材匀称,覆有薄肌,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很有肉的,比如正和他的大腿贴合的部位,也就是臀部,隔着衣服就能感受到,那里的弧度十分柔软。
没有了坚硬的鳞片覆盖,谢时掐他腰的手指微微下陷,江斯年忍住不适,也反手去捏谢时手臂上的肉。
捏不动。
这是时时的族群求爱的方式吗?
好奇怪。
谢时被捏的呼吸一滞,他燥得很,觉得自己浑身发烫,翻身把江斯年压在下面,肩背微弓,呼出的气息有些炙热,眼眸漆黑,声音低哑,甚至有些阴鹜:“年年,别招我。”
江斯年的皮肤还保留着人鱼的温凉,贴紧了很舒服,但是人鱼却被大面积的皮肤接触烫的落泪,“呜。”
人鱼的体温偏低,谢时平时的体温会让江斯年觉得温暖,可现在却烫得他难以忍受。
谢时被三三两两的半透明珠子叫回神,终于从自己昏沉的脑海中寻得一丝清明。
发烧了。
他松开禁锢江斯年的手,慢慢躺回原地。
江斯年也反应过来,呼叫系统:“四哥,他不会被我搞死吧。”
从昨天见面谢时好像就一直没好过,溺水,挨饿,发烧。
744也有些犹豫:“不会吧,好歹是主角。”
他搜刮这个世界的知识,试图找到一个适用的方法给谢时退烧。
终于,744的声音激动:“人鱼的鲛珠可以释放气息治病!”
江斯年也激动:“怎么弄,怎么弄?”
744兴奋得不行:“只需要你运转鲛珠给他传递气息就可以啦!”
“怎么传,怎么传?”
“嘴对嘴......”
江斯年挑眉:“好哦。”
744愤起,生无可恋:“你是在报复我吧,是的吧。”
江斯年继续挑眉:“不是哦。”
谢时只是闭着眼,还没有昏睡过去,昏昏沉沉间嘴唇接触到一抹冰凉,湿濡的柔软物体撬开自己的牙关,他反应过来。
啧,真当自己是个好人啊。
还来招他。
“吃。”
江斯年咬着谢时的嘴声音含糊:“吃!”
吃什么?
谢时不懂,但这不妨碍他一把按住江斯年的后脑勺,松开牙关,炙热的舌头长驱直入,细细地扫那四颗锐齿,缠着温凉的舌尖共舞。
谢时性欲直冲脑门,吻得投入,自然没有在意丝丝缕缕传递过来的清冷的气息,只觉得浑身越发舒适,吻得更加上头。
江斯年没想到谢时病成这样了还这么......他要哭了,喉咙里颤颤巍巍的挤出几声抗拒的呻吟。
谢时这才放开,觉得身体已经不怎么发沉,明白江斯年刚才应该是在给他治病。但是谢时并不在意,他摸了一下人鱼不停颤动的睫毛:“很难受?”
江斯年被亲的有些害怕,想先离谢时远点,但刚长出来的腿并不怎么争气,不似尾巴那般有力也就算了,还寸寸发软,江斯年哭了:“呜,烫。”
被亲的越发艳红的唇像是在蓄意勾引,湿漉漉的粉色瞳眸看得谢时**高涨。但现在身处荒岛,为了保障自己的存活,他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办。
他深呼吸,捧起江斯年的脸,亲了亲发红的眼角,吮去还没落下的泪珠:“不哭,就抱着,抱一会儿。”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谢时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江斯年甘愿窝在温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