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睡着了,江斯年躺久了的身体发麻,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去。
怀里的人挪了又挪,动了又动,谢时有点起床气,声音发冷:“怎么了?”
江斯年被这冷淡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可置信,刚才还跟自己亲热,现在就不当回事了。
异族的伴侣都是这样的吗,亏自己还用鲛珠的能量给他治病,。
真是一个渣雄性。
江斯年委屈:“时时,呜。”
单纯的人鱼真的很好懂,谢时放开禁锢江斯年的手,温热的手掌安抚地揉了揉他的白毛:“嗯?别气。”
江斯年被揉的舒服,好哄地又往谢时怀里钻:“时时,时时......”一声比一声欢喜。
谢时很变态,他扫了一下江斯年站都站不起来的双腿,对人鱼的依赖很受用,捏着人鱼的下巴与他对视:“饿不饿?”
他去找食物。
作为一条对伴侣负责的鱼,江斯年怎么听得了这话,就要站起来去给自己心爱的时时捕猎。
可刚长出来的腿并不听他的话,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腿软的要跌下去,被谢时一把扶住,江斯年害怕了,圆润的珍珠噼里啪啦地掉:“@#¥%!*&”
又开始说他听不懂的话了。
谢时抱住江斯年,安抚他的恐惧:“不怕,不会残疾。腿刚长出来,适应适应就好了。”
江斯年的传承记忆告诉过他成年后在陆地上会尾巴会变成腿,但亲身经历这一变化,还是免不了害怕。
太阳已经升到半空,约莫已经九点十点了。
谢时抚了抚江斯年的头发,将垂在脸前的发丝轻巧的别在耳后:“等我,好不好?”
江斯年有些不乐意,他觉得照顾伴侣是他的本分,现在却要伴侣自己出门捕猎,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不,抱。”
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海,示意谢时,“呜!”
谢时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喝水,干渴地厉害,又刚刚退烧,声音沙哑:“好,抱你去海里,要快点回来。”
知道人鱼强悍的语言能力之后,谢时就开始尽可能得跟江斯年多说话。
没了将近两米长的尾巴,江斯年在谢时怀里格外娇小,一丝不挂,洁白如玉的肌肤沾了点刚才残留的暧昧,像落在雪地的梅花,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断撩拨谢时的底线:“你乖。”
江斯年沾水就迅速沉到海底,片刻后一条银白的漂亮鱼尾拍打海面,激起的浪花再次弄湿了谢时的黑色短裤。
谢时没在意,一边站在原地等他的人鱼,一边思索着怎么弄点水喝。
大概过去了四五分钟,新鲜的鱼虾蟹贝噼里啪啦地被江斯年的尾巴拍到岸上,哗啦一声人鱼破水而出,在阳光下甩出头发上的水珠,整条鱼亮晶晶的。
漂亮死了。
如果忽略人鱼上半身缠的乱七八糟的绿海草的话。
江斯年又变回双腿,任由谢时把他抱回岸上。
他已经在海里随便塞了几条鱼下肚,这会儿精神百倍,刚上沙滩就挣扎着要下来,跃跃欲试。
不得不说,人鱼各方面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江斯年就像初生的羔羊似的踉跄了几步,就能学着谢时自然地交替双腿。
谢时跟在江斯年的身后,打量他的新形态,人鱼无论是比例还是身姿都极佳,步履优雅,银白的波浪长发垂到臀部,似有似无地盖住那处的白皙饱满,像美术馆中最完美的艺术品,任何触碰都会带来瑕疵。
但荒岛上的谢时没有品鉴艺术品的涵养。
他是个俗人,是个变态。
怎么这么快就会走路了呢,软着腿被抱在怀里任他揉捏才好。
江斯年把上半身的宽海草扯下几条,正要去围自己的下半身,就被谢时上前一步扯了个干净。
“别缠。”
短暂的相处已经足够谢时拿捏江斯年的七寸,“不好看。”
就连人鱼都知道,这人在胡说八道。
虽然传承记忆还没有被完全消化,但人类的道德感就像生存法则直接灌输到人鱼的本能中,陆地上的异族需要在身上盖一种叫做“衣服”的东西,就像时时那样。
江斯年觉得有点羞耻,推开拉扯海草的手:“不!”
谢时盯着江斯年,声音隐隐发冷,有威胁的意味:“不缠,乖。”
江斯年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呜,妈妈,有变态。
好吧,绿水草也确实很丑。
被人鱼追随伴侣的本能控制,江斯年忍辱负重地任由谢时扯下他最后的遮挡,片刻后被半搂在怀里,夹杂着情欲的薄荷香渐浓。
正消化传承记忆的人鱼颤了一下,难以置信。
光天化日的。
谢时喉咙里的灼烧感逐渐占据上风,抱着江斯年的手渐渐脱力,他需要喝水。
心系伴侣的人鱼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但是人类不喝海水,他缓缓凑近,伸出舌尖慢慢舔舐谢时干裂起皮的唇瓣,清纯又涩情。
谢时缺水的焦虑渐渐被唇上湿润的凉意缓解了一点,他扫视森林的外围,微凉的视线定格在四五米高的椰子树冠上,那是最近的水源。
他牵着江斯年向那棵椰子树走去,姿态依旧有型,气息很冷。
好帅,真的好帅。
谢时对着椰子树踹了几脚,纹丝不动。
呼,要渴死了。
啪。咔嚓。哗啦。
谢时转头看向江斯年的位置,人鱼抱着漂亮的大尾巴站在一片溅起的灰尘中咳嗽了几声,波光粼粼的眼中闪烁着惊慌,还带了点委屈,七八米高的椰子树躺倒在他旁边。
看到谢时转头看向自己,江斯年把尾巴往后藏了藏。
呜。闯祸了。
他根本没想到这根大东西这么脆弱,尾巴一抽就断。
744眼睁睁看着人鱼熟练地把腿转化成鱼尾:“!!!”
江斯年:“嘻嘻。”
人鱼本鱼当然知道尾巴和腿是可以自由转换的呀。
谢时走过去,垂眼,瞳孔漆黑,摸了摸江斯年的尾巴,声音沙哑克制:“年年,好乖。”
江斯年感觉摸他的力道越来越不可描述,谢时压了下来,干涩的唇瓣压在他的唇上,有点扎,痛痒痛痒的,“喜欢我吗?”
江斯年被亲的有气无力的,但这题他会,“呜!”
眼神亮晶晶的。
谢时伸手盖住江斯年的眼睛,转向一边深呼吸,江斯年摸索着去亲谢时,亲到了下巴上,是一个沾着湿气的吻。
谢时放下手,弯腰捡起一个椰子,江斯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没见过这种圆卜隆冬的东西,“借用一下年年的指甲。”
十根尖锐的指甲瞬间冒出,每根手指间还连着蹼,这么大喇喇地伸展着,有点慑人。但谢时不觉得,他十分自然的拿起一根手指,对准椰子一戳,“叭”,椰子上多了个洞。
谢时仰头喝了几口椰汁,动作优雅克制,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微甜的椰香散发出来。
江斯年真的喜欢谢时,太好看了,真的好好闻,他伸手环住谢时的腰,靠在谢时的胸膛上,像痴了一样胡乱蹭,爽的他尾巴都收不回去了。
他也确实不想再收回尾巴,不着寸缕的羞耻感让他不安,人鱼形态会让他更舒服些。
谢时足足喝了一整个大椰子才解渴,看着不远处的海岸线,心想得想办法回去了。他在这座孤岛上可以很自在地不用收敛自己,但是他在这里毫无生存能力。
谢时低头看了一眼江斯年,总不能靠一条鱼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