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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无可捡起两条胳膊又重新给人家接了回去。

他蹲在假灵童面前,垂眸,“名字。”

切云地官在此,谁也不敢造次。假灵童这才弱弱出声,“岁……岁风。”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一旁的将运舟悠悠出声。

羌无可瞅了眼将运舟,接着又问岁风,“何人指使?”

刚说出口,岁风整个身子骤然一抖,似乎不敢去想一些事。

将运舟应该也察觉到了岁风的状态,他向前探了探身子,顺着羌无可的话风往下问,“地府的人?”

虽然说话力度轻飘飘的,但是很显然岁风就是感觉害怕,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

瞅见岁风这样的状态,将运舟便是一脸“你看,就是你们烂透了的地府干的”,看向羌无可,啧了声,“你说你们地府能不能争点气,尽整这些歪门邪道的,以后有谁会来你们地府生活?”

端得是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但语气中就是带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要不是这里有岁风在,将运舟可能原地欢呼猛嘲羌无可一顿不可。

羌无可对将运舟的话置若罔闻,他只是定定盯住岁风,又问:“地府之人?”

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的岁风抬头望着羌无可又露出惊恐的表情来,仿佛羌无可就是那个自己的背后之人。

视线从岁风身上移至羌无可身上,将运舟停了几秒后,抬脚踢了脚岁风就道:“关他什么事,再看把你真的眼珠挖出来下酒。”

岁风一惊,这才重新低下头。

半响后,将运舟用脚尖点了点岁风跪着的腿,懒洋洋地说:“跪在这求我发财啊?还不带我去找人。”

他刚说完就看到岁风张了张嘴想说话,眼睛一瞪,直接把岁风瞪得咽下那句话。

忍辱负重的站起身领着二人往前走去。

将运舟慢慢悠悠地跟在岁风身后,手边的初作被他放在背后当棒槌使,时不时的给自己肩上捶上两下。

盯着岁风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怎么眼熟,就好像之前认识他一样。

嘶了声,将运舟自言自语,“这小子不会就是灵童的埋汰爹吧?”

“正是。”羌无可道。他不仅回答了将运舟的顾虑还十分耐心的解释,“此人就是岁风,那年你救下灵童后,他便判了永世不得超生,堕入阿鼻地狱,受火刑之苦。”

怪不得,怪不得这厮脸上那么难看。但是这些事都是在没有遇见羌无可之前发生的,他又是从何得知?

将运舟问,“我记得那时你还只是三岁孩童,怎么知道这事?”

这话刚问出口将运舟几乎就能猜个大概了,自己是恶神,当年入白水牢也是因为羌无可进去的。身为管辖恶鬼的切云地官自然手里握着自己的卷宗,上面记载了自己所有事迹。

“算了,我不想知道。”将运舟道。

这种事说了也只是徒增矛盾,没必要。

又跟着岁风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听见羌无可清冽开口,“因为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

将运舟就知道是这样,他耸耸肩,回答,“随意,只要不伤切云地官的眼睛才好。”

自古以来将运舟就是个凉薄性子,一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对,立马就端出一副冷淡模样。

他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他也以为这世上那么多人,总归是会有人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旁。

现如今,人人喊打不说,就连地府都贴了通缉令要缉拿将运舟。

前面岁风停住脚步,将运舟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现下更是寻了个由头发火。

他道:“停住作甚?继续走!”

岁风没有动,他连头都没回。

将运舟火气噌的一下冒上来,初作甩在岁风身上就要卷到身边好好教训一下。

初作还没来得及卷就被岁风一掌阻了,而后将运舟就看到岁风侧脸上的血迹以及不明所以的笑容。

好小子,在这玩儿羊入虎口呢?!

将运舟冷笑一声,直直唤了初作,初作霎时竖起白丝,每一根都像钢丝一般钻向岁风。

那时风大得仿佛能掀起屋顶,除了站在一旁的羌无可。

他抓住将运舟的手腕却被狠狠甩开。

将运舟道:“三番两次,真当爷是个挂名神?!”

“上神不必这般要人性命——”羌无可道。

“滚!”将运舟凌冽喝道。他道:“再废话连你一起杀!”

说完,就用白丝扼住了岁风咽喉,越绑越紧。

羌无可不知道岁风好端端的发什么疯,但他知道现下的岁风不能死,一旦死了,线索就会断掉。

现在岁风的脸色都铁青了,舌头还往外吐,过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

将运舟也是怀了岁风必死无疑的心思,这才出手重了。骗了一次也便罢了,两次就是自己找死!

眯眼,将运舟指尖一抬,初作更加收紧。

羌无可竖起手指就要出手,还没聚气便看到前方白光渐近,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力量把岁风卷了过去。

将运舟这下明白了,原来这是岁风的自救,他算到会有人来就他,所以挺而冒险先惹了自己。

正好,自己也要寻这背后之人,于是初作扣住岁风,自己一跃而上便随了那道光去了。

忽而,手边一重,将运舟低头去瞧,看到羌无可正拽着自己的手一同进了这道白光之中。

将运舟刚要甩手推开羌无可,就被羌无可抓了空,一只手搂住了自己的腰,而后接力竟然同自己平站了?!

离谱的事情千千万,被徒弟利用还是第一回。

白光卷了近小半柱香时间,终于在一处停了下来。

这里似乎是白光的藏身之地,所以此刻正把岁风往一边卷去。

将运舟哪里是个能甘心替人做嫁衣的人?!眼疾手快,初作那么一卷就把岁风卷了初作里头,还顺带打了一下白光。

白光感应到是初作,猛地缩了一头,再慢慢隐入黑暗之中,直至看不见。

这一点将运舟也觉得奇怪,但他不关心。反正岁风在自己手里,不怕背后之人不出现。

扭头看向一旁的羌无可,将运舟道:“切云地官还会耍赖啊?”

羌无可整理衣服的手微微一顿,不说话,径直走向屋檐处。

抬头望了望天,黄昏时分,火烧云的景色在眼前浮现。

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纯粹的天色,羌无可记不清了,他朝将运舟看去,轻叹,大约是从他进白水牢以后就没见过了吧。

雨措不及防就落了下来,羌无可猛然回过神,刚想伸手揪住将运舟衣服又缩回了手,往里面又站了点。

避雨进来的将运舟见羌无可伸了手又放下手,不免怀疑这人方才想出手杀了自己。

愈发没有什么好脾气对他,翻了个白眼就离羌无可远远的。

将运舟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初作,探了探虚实就发现岁风已近奄奄一息了。

“灵童。”将运舟唤。

初作闪了闪,绿点从里头钻出来,绕了将运舟身边一圈。

突如其来的欢呼,“新娘娘你出来啦?”

“没有,进了另一个境。”将运舟冷静道。

他瞥了眼羌无可,又重新把目光投至灵童身上,问他,“你在境里晕倒了?”

小绿点上下浮动,“是呀,我一醒来就看到你和新郎站在这里。”

刚说完觉得很不对劲儿,又飘向羌无可那边,在羌无可面前停了一瞬后才飘到二人中间,问出了那句他们都不愿意承认的话。

灵童问:“你俩吵架啦?”

“没有。”

“不是。”

二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眼后又扭过头。

将运舟伸手拍了下小绿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吵架了,就你废话多。”

小绿点被将运舟这么一拍,哎呦了一声缩回初作里头。

也许是方才灵童说的话起了什么作用,将运舟确实心头泛起一种莫名的情绪,这种情绪很奇怪,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的。

是不是自己在忘记的那段记忆中和羌无可有过另外的交流又或者杀自己的不是羌无可?

不应该,将运舟死前的感受太过清晰了,他真实感受到自己的腹部疼到麻木,血流了出来。

将运舟的手放在腹部摸了摸,手上干燥无比,没有血也没有伤。

他这才惊觉自己已然重生了,那些事皆是他前世之受。

羌无可的目光落在将运舟的手上,瞳孔深了又深,走上前。

“上神的真气乱窜,必然会性子暴躁。”

说罢,竖了手指自顾给将运舟注入真气。

瞧着羌无可冷着脸绷住下巴还抿起一张嘴的模样,将运舟就想笑。

这人一贯会给自己找理由低头。

固执是真的固执,就是认错也不肯低着头认。

将运舟道:“切云地官何时这般好心了。”

羌无可没接话,只是抿了抿嘴角瞪了将运舟一眼。

而后收手时轻描淡写了一句,“上神不爱惜自己身子,作为丈夫的我自当义不容辞。”

将运舟:……

将运舟没好气的拽过手,骂骂咧咧,“看来病的不轻。”

雨下得急,没得也快。

很快,天色又出现了方才火烧云的景象。

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将运舟走出屋檐,发觉地面干燥异常,方才那场雨就好似故意把他们二人困在这里。

困在这里却什么也不做,这场境的主人怕是没那么好对付。

不过庆幸得是因为羌无可注了真气给自己,现如今的将运舟已然恢复至之前没受伤的模样了。

如果在这杀了羌无可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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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爷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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