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闪着星光的结婚证书上,明晃晃的,写钟兆锦和自己的名字,这个事实想不去面对都难…
这根本就是个痛苦的开始。
离鹤从小身体就不算好,别人读书时只是读书,可他又要兼顾打工,过度的劳累让他的身体和平常的同龄人比较起来有点弱,每次发烧几乎都要打针的,吃药根本不管用。
早上从医院出来后,身体还是虚的很,又碰到钟兆锦如此对待,病情在不知不觉间加重。
李管家看着病床上,离鹤苍白的睡颜,微微叹口气,他看出来这场婚姻对离鹤来说将是一场劫难。
这一觉睡得很沉,身上的酸痛感一直伴着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零晨了,眼前的一切再次让他感到发懵,如果不是身体某处的不适感,他还在以为是吹江风着凉而入院的。
“离先生,您醒了。”
耳边传来李管家的声音,让离鹤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身边会有人陪着。
“李叔,我这是…”
“昨天早上少爷离开后,你说要休息,可我再上去叫你时,就发现你倒在浴室里,然后就送到这来了。”
“…”离鹤不作声,好像想起了自己和钟兆锦的那场“事”,面色微红,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因为这家医院离别墅区很近,照顾起来方便,所以李管家一直陪着。
离鹤知道这次有点重,他也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乖乖的在医院又住了一天,身体真的见好后,才回去。
他知道,钟兆锦不会每天回家;也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如果真的被他看到,只能让人生厌,不如等身体好些回去。
这天刚回家,见卧室里没有那个男人的气息,心里不免有些落寞,明知道他不会回来,却还在傻傻的期待什么?
对于离鹤来讲,结婚只是从之前破旧的老小区,搬到一个高端的别墅罢了,他心里根本没自己。
结婚当天,好不容易找到两人可以说话的机会,离鹤有点紧张的问他:
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
可钟兆锦却微微皱着眉,好像在思考一道很难做的题,然后很不屑的回了句,
“什么呀?”
初中时代,离鹤对他的那种美好到纯真的感情,一直延续到现在,他发现,钟兆锦对自己的态度,只停留在当年,而自己却被这份感情牢牢的钳制住,这一钳制就是十多年。
钟兆锦当年的好,在无形中编织了一道天罗地网,成功的把自己困住,想逃都逃不掉。
他太过于耀眼,所以在两人分别后的十多年里,离鹤就像是粉丝喜欢哪个演员或者歌手一样,默默的在关注他,网上关于他的新闻有很多,身为天才医生的钟兆锦一直都是医疗界和商业界大佬所看好的后起之秀,明日之王者。
虽不像电影明星一样那么受国人们的关注,但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在商业和医疗界有这么个天才人物不容被忽视。
卧室里,是婚后离鹤最不想呆的房间。
今天阳光不错,离鹤换好衣服后,到楼下的落地窗前看书,一本书看了一小部分,就听到沙发那边的座机响了起来,佣人接听后,和那边的人道了句:稍等。
然后眼神中带着点犹豫,朝离鹤道,
“离先生,有您的电话。”
离鹤很惊讶,不明白谁会找自己,但转念又一想,即然和这样身份地位的人结婚,自然是有事要自己面对的,生活又怎会和从前一样?
离鹤起身到沙发那边接听了电话,不等自己开口,那边就听到了离鹤的动作,先行说道,
“是离鹤对吧。”
那女声虽好听,但那股瞧不起,听着可是很刺耳。
“你是…”
“我是夏非。”
“你找我什么事?”
听出了离鹤的不悦,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甚的道,
“没事能找你吗?”
离鹤唇角微微有些上扬,心里暗暗苦笑道: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座上医院副总贴身秘书的位置,就这教养。
这电话打的,分明是赤裸裸的示威。
她没管离鹤叫离先生,而是直白的叫离鹤,可见她胆子多大,也更没有把离鹤当做顶头上司的爱人,而是从前那个在夜店做歌手的穷小子,一个和钟总没半点关系的穷小子。
“有事的话就直说。”离鹤淡淡的回着,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也不想分出精力和她一般见识。
“钟总和我要出差,你把他用的东西收拾好,等一下我过去那边办点事,顺道把东西带走,你快点啊,我们可没时间浪费。”说完说直接挂断电话,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对方高傲得要命,完全像是旧社会里恶地主奴役佣人。
电话挂断后,离鹤登时觉得手上的话筒仿佛有千斤重,本就气色不好的他,现下一片惨白。
李管家从厨房出来,端出一杯鲜榨的复合果汁递到离鹤手中。
“是少爷吗?”
少爷?
离鹤当然知道李管家口中的少爷是谁,但对于这个问题他还是稍微犹豫下,道,
“算是吧。”也可以这么理解。
秘书和副总的关系好到连往家里打电话,都得要秘书,照这么看,秘书的话,就是他钟兆锦的话,二者没什么区别。
离鹤接过果汁,低头在杯沿呷了口。
夏非这个女人,离鹤曾在钟兆锦的记者访谈录上见过,那时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毕竟她能和钟兆锦共事,现在看来,并没有想像得那么好。
他是天才,上网页上杂志,被记者采访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没想到现实中的他们那么出乎自己的意料。
其实,夏非是【东润医院】的老员工,以前只是一个业务员,后来搭上一个年过50岁的科室主任,又经过一翻运作,和在各种人之间的周旋,才进入了楼上的办公层,然后进了医院的管理层,现下是钟兆锦,这个医院副总的贴身秘书。
别管是怎么上来的,总之,离鹤能看透,他们俩绝对不是一天两天。
也许是他们隐藏得好,最起码结婚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自己没发现,就连结婚当天都没看出来他们俩有多亲近。
他对自己,没有爱,甚至在这仅有的几次接触中,离鹤还能感觉到,钟兆锦对自己除了无视外,还有恨意。
唯一没有变的,是他口中对自己的那声“鹤儿”。
心里有事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夏非那女人味十足的身影出现在了别墅的大厅里。
她朝四周看了看,不屑的道,
“离鹤,钟总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