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原主之所以要跟钟时钦隐婚,就是为了在达到目的后离婚跟正牌攻方松阳在一起,却不知自己的好哥哥早跟人家在一起了,把他利用得彻底。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好哥哥,只有对他施舍了一点照顾的学长,余越对原主,大概是恨铁不成钢的。
而方松阳呢,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父母被亲戚害死后自己也被逐出了方家的家族企业,然后成立了家传媒公司跟方家对着干,发誓要报复回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回母校做演讲时认识了余嘉可和余越,同时斩获兄弟俩的青睐。
余家是娱乐公司,自然有合作的空间,而钟家则占据传媒界的头把交椅,拉拢钟家向方家复仇的计划则是在知道钟时钦喜欢余越后开始的。
余越把思绪从回忆中抽离,缓了下心情,走到门口又停下,凝神想了想,拐回去换了套睡衣。
钟时钦听到敲门声时正盯着电脑上的投资计划书,门被敲响三声,停顿几秒后又是三声,是余越,他扫了眼屏幕,没关页面,打开门后倒是有些意外。
余越穿着一套毛茸茸的兔子睡衣,有些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很是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活像只把自己送入虎穴的傻兔子,脸颊和眼睛都有些红红的。
走廊上有地毯,钟时钦也就没提醒余越回去穿鞋,他拨弄了下兔子睡衣的帽子上支棱的耳朵,又把帽子往后一拉让余越的小脑袋瓜露出来。
他揉了揉手底下有些毛乱的头发,语气柔和却并不亲近,“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有事相求就直说,不用这么难为自己。”
余越下意识往钟时钦的手心里凑了凑,又蹭了蹭,“没什么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几句话想问你。”
“哦~”钟时钦的手往下滑了些抬起余越的下巴,看得出这小家伙羞涩紧张得不行,他把余越抱起来让人坐在臂弯里,走到单人沙发前自己坐下、又把余越放在腿上,“问吧,对你我自然知无不言。”
余越是真不好意思,他也不想搞什么乱七八糟的play,嗯,今天刚看到的词,衣柜里有这些衣服,他也知道钟时钦的恶趣味,是占有欲的一个表现方面,他是想拉近跟对方距离,那穿一穿也没什么。
原主也这么干过,最终是达成了目的。
余越挺直腰,把组织了好几遍的话问出口,“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你真不生气?”
钟时钦观察着余越的表情,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在公司里影响不好,而且还上了热搜,对你形象也不好。”
钟时钦闻言突然笑起来,直笑得余越莫名其妙,他哪里说的不对吗?依照钟家老爷子对幼子的宠爱程度,钟时钦没有帮弟弟而是站在他这边,不训斥都是好的。
钟时钦揽着余越的腰,敛起笑容,微微眯起眼,带着些自嘲却也并不在意的坦然,“宝贝,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形象怎么样,还有不好的余地吗?”
余越皱起眉,他不傻,自然知道钟时钦在说什么,“你别这么说!”
钟时钦面前是不敢说,但是背地里暗戳戳骂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真的有能力,怕是流言蜚语会更多,每次想到这些,余越总是替钟时钦委屈,就算对方并不在意,但他还是不喜欢别人那么说。
钟时钦又问,“为什么?”
余越扭身捧住钟时钦的脸颊,认真甚至是严厉道:“他们那么说你是不知道你的好,我知道你很好,很好很好,远比方松阳他们要好,我是……”
钟时钦轻轻抚着余越的脊背,声音低缓,“是什么?”
余越卡了壳,系统提醒他不要说漏嘴,他抿起唇,是什么?
他是为了钟时钦而来的,他不喜欢这样的续命方式,不是真的又如何呢,对书里的人来讲,虚假即是真实,也无需去追究何为真实,触手可及的就是。
以上帝视角切入别人的人生,本身并不公平,他不认可这样的方式,第一次他做了,是为了手术室外的家人,之后他拒绝了系统其它的任务推荐,直到系统告诉他,钟时钦面临第二次彻底黑化。
而这次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想让钟时钦带着被爱的情感面对以后几十年的人生,而不是成为主角的垫脚石。
余越抬起双臂抱住钟时钦,下巴贴在对方肩头,道:“我想你好。”
他从不是善于言辞之人,在外人面前说那些话是他很久之前就想说的,世界偏爱主角,他不是世界,他只是他,他能看到这个人的天赋、努力和遭受的不公。
别人不爱,他来爱。
别人不认可,他来认可。
别人不心疼,他来心疼。
察觉到余越的欲言又止,钟时钦抱着怀里的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任佳尧说的话并不错,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是天然排斥理性的。
他缓缓叹了口气,紧紧拥着余越,闭上眼掩去了眼底的犹疑,“小越,如果你是装的,那就一直装下去,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都会给你。”
余越心里一沉,看来双方都以为他是在演戏了,他不由无声地苦笑了下,他哪里有这个演技,原本只希望方松阳不要对他的托词起疑心,却不想钟时钦也误会了。
万事两难全,是他得陇望蜀、贪求太多。
余越其实想退出娱乐圈,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其实并不适合他,他也没有把握能做好,只是钟时钦接下来的话直接将他的决定堵了回去。
在几分钟的沉默后,钟时钦先开了口,“跟有鱼解约怎么样?另签一家,之前我不想你进入娱乐圈,现在……试试也无妨,喜欢就去玩儿一段时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违约金,新的公司和合同也准备好了,签字即时生效,该给的资源都会给到,你开心就好。”
余越深吸一口气,刚要直起身拒绝,就被钟时钦扣着后脑勺又按进了怀里。
钟时钦紧扣着余越的腰,继续道:“余嘉可并不想帮你,他们不看重你,我看重,我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不能受欺负,不管你要不要,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