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黑雾？”丁一帆一脸懵，自己没偷懒啊，怎么消息又闭塞了？
顾灼根本没理他，心里慌得要死，现在的纪羽就是一个普通人，那团黑雾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现在他只想找到纪羽：“你能感受到在我们身边有结界吗？”
丁一帆眨了眨眼睛：“没有，魔界的人根本出不来，想要隔空布置结界，这实力恐怕不容小觑吧？”
顾灼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周围空气的变化。
这里的空间是密闭空间，然而顾灼的头发有轻微的颤抖，丁一帆双目睁大，这里真的存在另一个空间。
不过应该是修为的原因，结界并不牢固。
顾灼睁眼：“这个结界不是很牢固，但这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他们可以破了结界，却会陷入另一个陷进。
幻境。
纪羽曾说过看不到任何人，可周围的景物是一样的，这需要很大的精神力，想要构建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是很耗费精神的。
顾灼会发东西不多，烦躁的在原地转圈圈，丁一帆坐在地上揪着头发回想和魔界有关的结界，阵法。
纪羽来到了吴勇的办公室，研究所很大，但重要的地方不多，吴勇办公室算一个。
原本纪羽并没有在意一间办公室的，可偏偏这人掩耳盗铃，用的是密码锁。
幻境中的事物，是真亦是假，纪羽随便按了几个数字门就开了。
看来这个幻境很粗糙，细节方面有待处理。
吴勇的办公室很整洁，可有一件东西格外突兀。
在床边，有一个晾衣架子，上面晒着一张皮，地上有凝固的血液。
密封的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儿，纪羽皱着眉头走进去，靠近那张皮。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距离越来越近，纪羽伸手想仔细看看时，身后传来吴勇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安静的研究所，李叔的人皮，突然出现的吴勇，以及研究所里瓶瓶罐罐的器官。
纪羽转身，发现吴勇和以前完全不同，除了声音，根本看不出来这人是吴勇。
面前这人头发花白，面容枯槁，嘴巴上沾染血渍，还有点肉沫子残留在嘴角，脖子短而粗，一张皮似乎轻轻一撕就能扯下来，白色大褂像是偷来的，很不合身，拖在地上沾了不少灰尘。
难道这并不是幻境？
不，这是幻境。
“你是谁？”纪羽余光观察着人皮，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吴勇似乎很在意这张人皮。
“你忘了？我的老朋友，我们刚才还见过面的。”吴勇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我找了你很久呢，没想到自投罗网了。”
下一秒，门被关上，就连阳光也暗了几分：“乖乖的，不要动，虽然我很不满意那张人皮，但是…没关系！你来了，就用你的。”
纪羽能清楚的看到，吴勇嘴巴在一张一合间牙齿上的血渍以及残留的肉沫。
他刚才似乎在进食。
吃什么？
纪羽头皮发麻，这个答案不用猜也知道，这里是幻境，也是现实，那些被关在门内的尸体是真实存在的。
纪羽觉得这个世界疯了，为什么自从遇到顾灼，这一切好像都脱离了原来的生活轨迹。
也不对，纪羽有些懊恼，这怎么能怪顾灼，如果不是顾灼救了他，大概率是死了。
“你真的很乖。”吴勇舔了舔嘴唇，“你身上闻起来很香，想必一定很好吃吧！”
他像个变态，弓着腰慢慢靠近，纪羽握紧拳头，准备给这个丑八怪来上一拳。
说句大实话，纪羽就是颜控，如果当初不是顾灼长得帅，他不会给好脸色的，更别提霸占他的房间，随意乱动他的东西。
“之前几次也是你吧？”纪羽拖延时间，他希望顾灼早点发现他不见了。
吴勇咽了咽口水，点头，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在回味前几次的味道：“虽然只差一点，但是我能闻到香味儿，很香。”
纪羽心里犯恶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才能说出这种话。
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之前有一团东西进入了他的脑子里。
难不成那玩意儿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还是说已经超出了他认知的范围？
越想越恶心，如果是身体的一部分，那他第一次没洗澡。
纪羽内心崩溃，一张娃娃脸都黑成锅底了。
“实验室的人也是你杀的，所谓的志愿者不过是你的粮食，对吗？”纪羽视线一凝，这才发现吴勇身上的人皮正在一点点脱落，掉在地上迅速化成黑色的粉末。
而皮肤掉落的地方血肉在蠕动，它们好像有自己的思想，想逃离这具躯体。
纪羽身体绷得太紧，腿有些发麻，他看着吴勇一步步靠近，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吴勇拿到人皮。
他没动，随着人皮掉落的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吴勇的速度也越来越迟缓。
纪羽眼睛骤然一亮，抬腿蹬腿，一脚把人踹到门口。
这猝不及防的一脚把吴勇直接踹蒙了，身上的人皮掉了一大块，发出刺啦的声音。
纪羽捏住鼻子，臭死了，味道很像腐烂的尸体。
回过神来的吴勇双目猩红，龇牙咧嘴的对着纪羽吼：“信不信我把你剁成肉块，你一点都不乖，不乖的孩子会受很多罪的。”
有了刚才的经验，纪羽根本不怕这个丑东西，反而用语言刺激他：“乖孩子只喜欢帅哥，不喜欢丑八怪，尤其是你这种长得比癞蛤蟆还要恶心的垃圾。”
“你给我闭嘴！你才是癞蛤蟆。”吴勇拼尽全力往窗边靠，“把它给我，把它给我——不，你不能碰，你不可以碰。”
吴勇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纪羽很好奇为什么他不能碰，这是李叔的皮，他偏要碰。
转身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找了个密封袋子，带上一次性手套把人皮从晾衣架上取下来，小心翼翼的装好。
身后吴勇嗓子都快喊劈叉了，纪羽也不理会，封口完毕转身指了指人皮：“你也配？”
“那是我的。”有些血肉已经掉落外地，吴勇已经站不稳了，他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纪羽憋气快把自己憋死了，拿着李叔的人皮绕过吴勇，准备开门，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吴勇回头，满脸嘲讽：“你以为这里是幻境？”
什么意思？
纪羽心中警铃大作，回头盯着吴勇，却发现他已经站了起来，还用手拍了拍即将落地的肉沫子：“指望他们来救你？”
“这里，是现实世界，而他们，已经进入幻境了。”吴勇像一个高傲的胜利者，哪有刚才的狼狈样。
纪羽捏紧塑封袋，他拖延时间的同时，吴勇也在拖延时间。
“乖乖的，就不会那么痛苦，我说过的，可你呢？”吴勇眯起眼睛，抬手五指成爪。
塑封袋瞬间脱离掌控，纪羽眉头紧蹙，难道吴勇也不是人类？
“不过是临时用的人皮，你倒是挺宝贝的，你和他什么关系？”吴勇可没有纪羽那么小心翼翼，轻轻一捏，塑封袋消失的无影无踪。
撑开人皮，慢悠悠的贴在手臂上，人皮好像有意识一般，一点点顺着吴勇的手臂往身体四肢覆盖。
这一切太过于诡异，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畴，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还不错，就是太老了，我更喜欢你的，细皮嫩肉的，白白净净的，如果用了你的，我又能回到二十岁了。”吴勇摸了摸新皮肤，略微有点不满。
室内，阳光忽明忽暗，吴勇抬头，唇角的笑又冷又嗜血，他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握。
瞬间，纪羽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用力掐住，那种感觉很熟悉，就是‘心脏’在他身上爬的感觉，湿滑黏腻。
另一只手直接隔着虚空往纪羽胸口抓去。
突然，一个通体漆黑的剑鞘从天而降，穿透虚空，吴勇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手掌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剑鞘落地，顾灼左手揽住纪羽的腰：“闭眼。”
纪羽嗯了声，闭上眼睛靠在纪羽怀里。
他右手轻轻一抬，剑鞘再次对准吴勇的眉心，指尖一弹，剑鞘穿过眉心，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与此同时，剑鞘消失了。
“丁一帆，还不出来收拾。”顾灼用手捂住纪羽的眼睛，对着虚空怒斥。
丁一帆拎着水桶，后面跟着拿着抹布的罗莉莉，两人齐齐应道：“来了来了老大！”
瞧见室内情形，两人瞬间闭嘴，又看了眼尸体，差点把隔夜饭呕出来。
不过是短短三十秒的时间，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甚至有蛆从体内爬出来又钻进去。
顾灼一脚把门踹开，电子锁在他面前就是一坨废铁。
“好了。”顾灼选了个干净的地方，放开手，后退一步。
随即想到什么，又上前，捏了捏纪羽的脸：“没事吧？”
纪羽一睁眼就看见顾灼这张帅的流鼻血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总喜欢捏他的脸，但不反感就对了。
尤其是刚才，顾灼又救了自己，既然不可以以身相许，那随便他怎么样都行，要钱还是要房子，他都可以给。
半天没得到回答，顾灼有些担心了：“你受伤了吗？”
房间里都是血腥味，他没有味道属于纪羽的，所以下意识以为纪羽没有受伤。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没看见哪里受伤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