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教室在同一个方向,一起。”
苏辞活了16年,头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难道我说的不对?”付韫臭不要脸的靠近,可以清晰的看看苏辞脸上有柔软的绒毛,他的指尖颤了颤,有点想伸手碰碰的冲动。
苏辞后退一步,蹙眉、抿唇盯着付韫,语气淡漠疏离,“离我远点。”
轻颤的指尖骤然松开,付韫勉强撑起笑容,后退了三大步,“我回教室了,再见。”
转身的一瞬间,强撑的笑容骤然消失,付韫的视线毫无焦距,只是凭借记忆再往前走。
如果自己强势一点,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可他那么喜欢苏辞,又怎么愿意看到苏辞因为他而陷入苦恼之中呢!
他想要的,只是苏辞,他眼中淡然处之的苏辞,偶尔会春风化雨的苏辞。
喜欢苏辞不是一眼万年,是习惯使然,是日久生情。
尽管这个日久生情是他单方面的。
其实苏辞说完那句话后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有多伤人。
以前他只是不动声色的避开,并不会将话说出口。
但今天……
他是真的不喜欢与其他人靠的太近。
每当别人靠他太近,他总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
他想道歉,可人已经走远了。
苏辞面无表情的回到教室,又找到一份物理试卷做了起来。
吴钊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林夏,希望这位性别为女的校霸能解答一下他的疑惑。
林夏侧着身偷偷观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苏辞究竟怎么了。
苏辞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真的走进苏辞心里的人,恐怕根本猜不出来苏辞的真正情绪。
林夏摇头,表示自己无力解答。
只有坐在第一排的许可可握着笔尖的手逐渐攥紧。
就在刚才,她也看到了付韫,跟在付韫身后去了卫生间,她悄悄地躲在女卫生间后边偷听。
那样的付韫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为什么付韫会对一个男生露出那样好看的笑容,纯粹的、无赖的、以及想讨好眼前人的笑容。
凭什么自己那么喜欢他,他却连看他一眼都不行。
明明最初撩拨她的是付韫啊!
一滴泪从许可可的眼角滑落。
暗恋的苦,又有谁能体会呢!
苏辞蒙头做了两节课的试卷,直到最后一节课,他的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道歉。
琢磨了整整十分钟,最后苏辞决定整理一套数学精选题送给付韫当道歉礼物,顺便附上一封道歉信。
放学铃声响起,苏辞还在埋头写题,把他脑海里看到的记住的觉得好的题目通通写下来。
林夏轻声喊道,“苏苏,该去吃晚饭了。”
“嗯。我等会儿去!”苏辞对着林夏点点头,笑了笑,又继续埋头写题目。
张星宇戳了戳林夏的肩膀,“苏辞怎么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别戳我!”校霸林夏揉了揉肩膀,这张星宇就是一个大力士,被他戳一下,感觉骨头都碎了。
张星宇无辜的摊摊手,“我又没用力。”
林夏翻了白眼,在张星宇小腿上狠狠地踹了一脚,随后无辜的摊摊手,“我也没用力。”
张星宇一张苦瓜脸瞬间变成了倭瓜脸。
张星宇快跑了两步揽住学痴吴钊,“诶,吴钊,我戳你一下,你看看疼不疼!”
不等吴钊拒绝,张星宇就是轻轻一戳。
吴钊平静无波的脸顿时皲裂开来,学痴说了平身第一句脏话,“你他妈有病。”
随后用力一推,把张星宇推到了一边去,自己则是快跑起来,逃离了张星宇的视线。
张星宇满脸不解,“我真的没用力啊!”
说着,又后退,回到教室,盯着埋头写作业的苏辞,眼珠子转了转,“苏辞。”
苏辞闻声,只是“嗯”了一声,并未抬头。
“苏辞,那个他们都说我戳人很痛,我想找你试试,我明明没用力。”
苏辞写完最后一个字,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一半,随后他看着张星宇,“你确实没用力,但是你力气大,再轻戳在肩胛骨上也是很疼的。”
“我力气不大。”
苏辞回想了一下怎么才能让张星宇相信他自己就是一个大力士,随后想到了刚分到这个班的时候,因为班级差了三张课桌,老杨就让张星宇去搬三张桌子来。
他们学校的桌子有些重量,一口气顶多只能搬两张,还是不带椅子,而张星宇一个人一次性搬了三张课桌,连椅子一起。
张星宇把课桌椅捆在一起,一只手一口气拎到了三楼。
搬回来连起都不带喘的。
张星宇听了苏辞的描述,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是这桌子根本不重啊!”
苏辞看了一眼张星宇,有点无语又有点敷衍地道,“是,不重,是我们太娇弱了。”
说完抱着本子向食堂走去。
张星宇望着苏辞的背影,喃喃道,“确实是你们太娇弱了。”
苏辞在食堂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付韫,只好又寻了一个角落默默吃饭,并且思考怎么开头说第一句话。
他并不善于与人交际,尤其是道歉,还真是人生头一次。
就在他思考该怎么开口时,对面突然多了一个人。
苏辞抬头,眼里有些诧异,“你这是怎么了?”
来人正是付韫,不过此刻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白色的校服都湿透了,浑身上下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付韫喝了一大口矿泉水,眼里是温柔的星光,“打球。”
他一个人躲在操场上打了两节课的球,他基本上不逃课,偶尔会逃几节自修课,这是唯一一次逃主课。
苏辞见他这样子,就猜到了这人肯定逃课了。
“该学习的时候还是要学习。”
他的时间管理很严谨,并不赞同付韫这种做法。
“偶尔。”付韫并不想让自己在苏辞的印象里留下逃课,差生这样的字眼。
他本就离他很瑶远了,如果再因为自己的任性,贴上这两个标签,恐怕他和苏辞连朋友都做不了。
“今天的事情,对不起。”苏辞扒拉了两口饭缓解自己的紧张。
他从没想到,说一句道歉竟然这么难,不过说出来后又轻松了不少。
他将左手边的本子推到付韫右手边,“道歉礼物,不算礼物。”
苏辞平生读了那么多的书,此刻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最后索性闭嘴不说了。
付韫忽然笑了,“其实是我的错。”
“我说话的语气太伤人了,我只是不喜欢与别人有肢体接触,靠的太近也不行,我只是条件反射。”苏辞头一次因为这个原因去解释。
付韫也只是伤心了一会儿,后面也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而苏辞本就不喜欢与旁人靠的太近,是自己厚着脸皮凑上去的。
何况他们现在根本算不上熟人。
付韫回到教室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苏辞送给他的本子,里面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
熊豪啃着鸡爪凑过来跟着付韫一起看,一边吐骨头一边问,“付韫,你看啥呢!这么迫不及待?心上人给你写情书了?”
付韫用手捂住苏辞的本子,“看什么看,一边去。”
“不是吧!还真是心上人。”熊豪手上的鸡爪顿时不香了,“到底谁啊!话说你这两天奇奇怪怪的。”
熊豪回想这两天,有时候能看见付韫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傻笑,“这也不是春天啊!”
“吃你的鸡爪去,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你除了叭叭叭还能做什么?”
“吃吃吃啊!”
付韫懒得理他,合上本子塞进抽屉里,等同桌走了他在看。
虽然知道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经过熊豪那么一说,这本题集变得就不一样了。
似乎真的是一封来自心上人的情书。
“藏着掖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心上人扒出来。”熊豪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鸡爪,没想到这一嘴下去,鸡爪没啃到,倒是吃到了里面的小米辣。
“嘶——”熊豪狠狠地吸了两口凉气,“这也太辣了吧!”
“活该。”
熊豪一边抽着凉气,一边找冰水。
确定这人暂时不会回来,付韫又拿出本子再次打开,翻到最后,竟然还有一封道歉信。
付韫无奈的笑了。
还真是符合苏辞的性格。
道歉信很简单,只有五个字:付韫,对不起。
付韫根本不舍得用苏辞的本子,又重新把题目抄了一遍,将道歉信夹在其中,然后放进书包里,等周末回家放到自己卧室藏起来。
苏辞心情好了,也就开始搭理同学了。
忍了半天的吴钊终于找到机会问问题了,“苏辞,苏苏,这几题怎么做啊!”
吴钊这人很爱学习,但是很害怕向老师问问题,比起向老师问问题,他更喜欢找苏辞。
苏辞讲的他听得懂,而且苏辞不会像老师那样说:这道题你都不会?上课干什么去了!
苏辞只会耐心的解答,稍微有点难度的,苏辞会指出书本上的例题,或者曾经遇到过的题目,吴钊就顺着他的指点去找,再自己琢磨,一般都能琢磨出来,而且再次碰到类似的题目,也不会出现不会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