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很是宽敞,但光线很暗,就连房间内的家具都是青灰色,给人一种压抑阴郁的沉重。
落地窗前,一道身影进入池虞视野,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白,那种长时间不晒太阳的冷白,发色漆黑。
而那双眸子给人的感觉有些怪,眸子很黑,却没什么神韵,换句话说,没有活人该有的光亮透出来。
“你看够了吗?”正好奇人家眼睛的池虞猝不及防被点名。
即便光线昏暗,看不清那人神情,池虞也感觉到了面前人对自己探究视线的反感。
齐卿渚虽然开口说了话,但眼神却一直没有看过来,池虞很肯定,这人八成眼盲,也难怪系统的终极任务是帮助齐家少爷重获光明。
知道自己这么盯着一个人看,有些没礼貌,池虞摸了摸鼻子道:“齐先生你好,我是池虞。”
音色中,带着少年人还未褪去的清润。
池虞的声音很好听。
对面的齐卿渚闻言,停顿了片刻,才道:“你父亲既然已经将你卖给了我,便别耍什么幺蛾子,乖乖待着便是,若是再像昨天一样……”说道此处,齐卿渚从鼻子里冷哼了声,道:“我的耐心有限。”
池虞听到此处有些懵啊,他昨天干嘛啦?
皮蛋君适时出来解疑:“按照系统剧本,你昨天闹绝食,把自己饿晕了。”
池虞:“为啥?就因为不愿意在齐家做佣人?”
皮蛋高深莫测:“一切都是流言惹的祸。”
池虞:“……说人话。”
皮蛋:“你前天刚来这,便听别墅内佣人私下谈论,说之前给齐少爷做贴身管家的,不到半月便意外失踪,据传都被做了,丢到了齐家前院荷花池当花肥。”
池虞:“所以我一听,就被吓到了,想要用绝食来威胁齐卿渚放我走?”
皮蛋:“差不多。”
池虞:“太扯了吧,好歹也是法制社会,法律至上,怎么跟黑社会一样。”
皮蛋:“故事纯属虚构,一切都看作者心情嘛。”
池虞嘴角直抽抽,谁造的系统,这么不负责任。
某位教授,在实验室不禁朝天打了个大喷嚏,差点闪到腰,英年早逝在科学求知的道路上。
见过齐卿渚,方琉便领着池虞下了楼,开始给他介绍每日的工作。
方助理翻着手上的管家手册,事无巨细,一一给池虞讲解。
每天早晨都得拎着毛巾,挤好牙膏,伺候少爷洗漱,帮他收拾房间,还得伺候少爷吃饭,少爷无聊了,得想办法让少爷开心,少爷叫你,得随叫随到,少爷喜静,平时说话做事,音量不能高……
讲到约莫一百来页,方助理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对着手机那边“嗯”了几声,表情有些严肃,最后只听方琉道“我知道了,马上到。”便挂断了电话。
方琉起身,将手里的手册递给池虞:“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管家手册剩下的部分,你自己看。”
池虞忙点了点头,接过手册,伸手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庆幸方助理有事要出去,不然这五百来页的手册怕是天黑也说不完。
池虞满口答应,乖巧懂事,方助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别出什么叉子”面上笑得意味深长,说罢,便带着两保镖出门去了。
方琉作为齐卿渚的私人助理,更多的工作是协助齐卿渚处理公司事务。
池虞扫了眼房内院外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们,默默打消了将砖头厚的管家手册反手扔垃圾桶的冲动。
别墅内的佣人们都埋头干自己的事,没人说话,偌大的别墅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哐当……”
楼上房间内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池虞下意识抬头,朝楼上看去……
是齐卿渚的房间。
池虞三两步跑上楼,推开齐卿渚的房门,“啪”一声,按下墙上开关,房间内立刻被光明普照。
靠墙一侧的红木书架前,齐卿渚长身玉立,在池虞开灯时,下意识抬头“看”向头顶天花板上悬挂着的水晶灯,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而齐卿渚身前地板上,一青蓝色花瓶已然四分五裂,池虞一看那满地碎片,便知这花瓶价格不菲,贫穷的池小虞瞬间有些肉疼。
还没肉疼完,池虞便发现齐卿渚垂在身侧的手在滴血。
池虞上前,拉过齐卿渚的手,焦急道:“被碎片划伤了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齐卿渚右手手指微微蜷着,手腕上有明显的划伤,此刻依旧源源不断的向外流着血。
池虞:“!”
池虞被那刺眼的红惊到,难不成齐卿渚想要割/腕/自/杀?绝对不行,他要是死了,自己还怎么完成任务,过不了关,自己岂不是也得跟着挂了。
池虞将视线从齐卿渚划伤的手上移开,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试图从面前人的神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待看清面前人的长相,池虞心不由“噗通噗通”了好几下,这人长得也太帅了吧。
额骨饱满,眉毛浓密乌黑,鼻梁挺直,唇角微微向下压,下唇较上唇稍薄,透着一份禁欲的诱惑。
没志气的池小虞看着人家嘴唇就犯上了花痴,下一刻那性感的唇开合数下,出口的拷问冰冷而强势:“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开灯的?谁让你碰本少爷手的?”
池虞瞳孔微微放大,嚯~没想到长得挺帅,但脾气还不小。
“不进来怎么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房间这么暗,不开灯怎么看得清你伤到了没?不拉你手怎么知道伤得严不严重?”池虞对齐少爷的问题做了一一答复。
齐卿渚:“你……”
见齐少爷被自己怼的接不上话,池虞面上不由有些得意。
回头对身后跟上来的保镖道:“麻烦各位大哥让佣人上来把碎片清理一下,顺便把医药箱送上来。”
保镖迟迟未动,呆立原地,头顶弹幕横飞:
“这货死定了,居然敢怼少爷。”
“你们说这货多久会消失?”
“我看少爷明显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少爷居然就让这货拉着自己的手不放?!”
……
“还不去?”三个字,被齐卿渚咬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