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雨后的京城,万籁寂静。
子时三刻,寻常百姓家中,早已熄灯。
长安城的街道上,只有零星打更人的身影。
一座威严与富贵交织的恢宏府邸之中,歌舞升平,灯火彻夜不眠。
在神都,可以公然无视宫廷宵禁之令的,自然只有相国府。
此刻,左相高坐堂中。
堂下,六部主官尚书,除兵部尚书之外,五部主官,侍郎侍中,国子监祭酒,车骑将军,文渊阁大学士等尽数到齐!
这豪华的官员阵容简直都堪比三日一期的例行朝会。
“三日后的常朝,老夫就仰仗各位卿家了!”
“相国放心,我等必定以相国马首是瞻。”
“相国吩咐,下官等无不遵从!”
“……”
看到群臣一声声的恭维,皆以自己为尊,张明堂大笑开怀。
皇帝啊皇帝,你要是识时务,本相还尚且能容你!
若是你执意一意孤行,非要掌控朝堂,那就别怪本相另立新君了!
而就在这时,相府家仆快步走进堂中,穿过群臣,附耳在左相身边低语了一句。
“主子,今夜陛下招皇后娘娘侍寝了!”
张明堂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手中的乌木珠却顿住了。
和群臣交代了两句,默默地站起身子,朝内堂走去。
……
堂内,几个黑衣人伏跪在地。
张明堂面沉如水,阴鸷的可怕。
“啪!”的一声,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开口问道:“都确认清楚了?
“回禀相国,千真万确!”
“而且,据宫里的小太监回报,未央宫中传出来的动静不小,绝不似作假……”
怎么可能?
萧羽不是女儿身吗,怎么会招皇后侍寝?
难道之前的情报有问题?
想到这里,张明堂面色铁青!
……
不对,有古怪……
陈公公当年冒死给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的,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可既然皇帝已经让徐幼微侍寝,北寒那边原本的计划就有变动了,看来原定的计划也得推迟……
不过,就算你萧羽是男儿身,本相也要让你清楚,这大乾的朝堂究竟是谁说了算!
左相嘴角勾起狰狞笑意,脸上的皱纹颤抖着……
你萧羽不是一直在找寻玄天帝经吗,那本相就如你所愿,替你找一本!!!
也好让你认清朝堂的局势,规规矩矩当好你的皇帝,不要逾矩失了分寸!
……
云开雾散,黑夜如洗,月华照耀在宫殿上。
同一时间,养心殿内。
“跪下!”
女帝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
‘噗通’!
一路上,心中埋怨女帝坏了自己梅开二度好事的苏辰,听到女帝冰冷的语气。
一颗心顿时开始忐忑起来,登时跪倒在地。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再怪自己绿了她吧?
可你是个女人啊!
你又玩不了!
……
“苏辰,你可知罪?”
女帝凤目圆瞪,面露恼怒之色。
“奴才不知所犯何错,奴才所有的事都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办的,还望陛下明示!!”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铁律,苏辰觉得在女帝面前,先摆出求饶的姿态一定是对的!
在古代可没有人权,臣子的生杀大权全,皆在皇帝一念之间。
虽然自己现在和女帝坐在了同一条船上,可苏辰根本不想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对红麝他可以贫嘴,甚至可以调戏,可在女帝面前,他真的不敢放肆。
何况,对方还是一名宗师巅峰的高手,帝王与宗师强者的威压,当真是生理上的压迫!
……
不过话虽如此,苏辰还是在暗地里把大乾皇族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对女帝更是腹诽不已!
好你一个女帝,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提着裤腰带给你办事,付出了这么多,你吃干净了翻脸不认人了?
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
……
女帝见苏辰假装不知,更是羞恼:“朕让你演戏,有让你那么投入吗!”
“让你当着我的面,和皇后颠鸾倒凤半个时辰吗?”
“你的戏,未免也太逼真了一些!”
苏辰心头大喊冤枉,这难道能怪我吗??
自己和皇后,干柴烈火,一对痴男怨女搞到一起,自然是情到浓时方恨少……
我都觉得时间不够呢,你还嫌长?……
再说了,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帮你播种!
想到这,苏辰这才抬起头,声情并茂,泪花泛泛的开始演戏!
“陛下,奴才冤枉啊,奴才这番卖力演出,其实都是为了陛下您呐,陛下!!!”
这说哭就哭的演技!
去横店找个剧组当群众演员都不需要试戏。
女帝一挑眉,冷笑道:“呵,好一个为了朕?你第一次半个时辰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第二次?你说这也是为了朕?”
这也能怪我吗??
就皇后那般模样媚惑的可人儿,谁受得了,换做是你,你不想再度春宵?
不对,我忘了你是女人!
可如果是男人,又有谁不想?
苏辰他心里苦……
“皇天可鉴啊陛下,奴才当时在龙床上虽然身子和皇后缠绵在一起,但是奴才心里想的一直都是陛下啊!”
“奴才费劲浑身解数与皇后欢愉,都是为了让皇后痴迷上陛下,好让皇后从此和陛下一条心,这样陛下才能得到北寒的助力,可没想到,奴才的一番卖力演出,却受到了陛下的质疑……”
“奴才可以指天发誓,如有半句谎言,就让奴才这辈子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爬不起身子!”
自己可没有撒谎,他确实是演出啊,只不过是本色出演……
女帝:“……”
这誓言怎么听着有些怪异?
苏辰看着女帝虽半信半疑,但面色却稍有缓和,继续说道:“陛下,左相的心思,您还不清楚吗?他之所以会乐于促成陛下与徐幼微的婚事,完全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女帝皱起眉头,这听着怎么像是在骂朕是鸡?
“陛下,我不是说您,我是说那左相张明堂,他就不是个好人!”
苏辰讪讪,将话题从他与帝后床笫之间纠缠的事情上给岔开。
作为先帝内侍,苏辰对于左相张明堂对朝堂的掌控,自然也有所了解。